□嘉兴市教育局 闻泉新

徐匡迪先生在《智慧的钥匙——钱学森论系统科学》序中说：“他（钱学森）特别指出，当人们寻求用定量方法处理复杂系统时，容易注重数学模型的逻辑处理，这样的数学模型看起来‘理论性’很强，其实不免牵强附会、脱离实际。与其如此，倒不如从建模一开始就老老实实承认理论的不足，求援于经验判断，让定性的方法与定量的方法结合起来。”

钱学森自嘲由于理工科的背景和对数学逻辑的迷信，过分追求数学模型的逻辑处理，导致自己忽视了社会系统中的不稳定因素。

从实际数据中整理一套数学模型，有时候相关性甚低，与经验性的“毛估估”差不多，但“毛估估”真有那么“不科学”吗？

央视《大国工匠》栏目有一集讲到航空航天制造的精度，按照常理，这些设备特别是核心器件，制造标准和要求应该是精准到丝毫不差。

让人大跌眼镜又肃然起敬的是，它们并非数控机床制造的产品，而是由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方文墨用手工锉削的。

方文墨创造的“0.003毫米加工公差”被称为“文墨精度”，相当于头发丝的二十五分之一，这是数控机床是很难达到的精度。

由此，我想到了争议不断的中医：一碗药汤、一根银针，被很多人认为是“毛估估”的事情，实质展现的却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是对客观事物的精准把握。

我又想到了全社会关注的教育，教育要有精度，同样不能靠数控机床，而是需要如中医一般望、闻、问、切的“毛估估”，看似“只聊天不看病”，其实是在充分地观察、沟通、理解、思考，实践因材施教、有的放矢、有教无类、大爱公平。

当然，我们需要用现代信息技术进行数学建模分析，但更需要“手工锉”的高超技巧、“思想锉”的深厚文化底蕴，让定性的方法与定量的方法结合，让众多的教育元素融合，达到宛如“暗送秋波”的心领神会、“一叶知秋”的融会贯通、“润物无声”的灵魂对话。

“毛估估”的文化内涵，是中国人为人处世的大智慧、大艺术、大规律，也是教育人把握大局、与时俱进、坚定信心、施展抱负的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