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海军

校园的秋日总是会因为有学生们的“喧闹”，少了些寥落，多了些生动。在台州市路桥小学里，一场名为“秋的味道”的展览正在演绎。桂花、南瓜，学生、教师，甜蜜、丰硕，所有的人、物甚至感觉都成了这场秋日童话的主角。于是，路桥小学教师牟海军选择用童话般的语言记录下这个秋日。

桂花年年落，今年却不同——

星期一早上，穗穗老师跑到大树校长面前，仰着头说：“桂花要是落完了多可惜啊！”

大树校长迷惑不解地说：“桂花就是要落的呀！不是每年都这样吗？”

“应该让孩子们来品尝一下秋的味道。”穗穗老师有点着急地说，“我们要在学校的小花园里，办一个展览……”

“这太好玩了！”大树校长眉开眼笑地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你去做吧。”

穗穗老师拔腿就跑，找到了阿牛老师：“牛老师，能不能帮我做两道门？”

阿牛老师好奇地听完穗穗老师的想法，眉开眼笑地说：“这太好玩了！做门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穗穗老师又气喘吁吁地跑到石头老师面前：“石老师，能不能帮我写4个字？”

石头老师认认真真地听完穗穗老师的想法，眉开眼笑地说：“这太好玩了！写字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穗穗老师跑到总务主任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杨老师，能不能帮我买一些南瓜？”

杨老师饶有趣味地听完穗穗老师的想法，眉开眼笑地说：“这太好玩了！我们一起去农港城买南瓜去。”

农港城里有一大堆一大堆的南瓜卖，杨老师“呼哧呼哧”地爬上南瓜山。

“要左边那只大的！”穗穗老师站在下面大声喊。

杨老师就“呼哧呼哧”地爬向左边。

“要右边那只长长的！”穗穗老师又喊。

杨老师就“呼哧呼哧”地爬向右边。

“要上面那只圆圆的！”穗穗老师又喊。

杨老师就“呼哧呼哧”地爬向上边……

“咚咚咚！”阿牛老师敲开校工室的门，说：“请借我一把老虎钳、一些铁丝……”

“你要干什么？”老张问。

“我要在小花园里做两道门！”阿牛老师回答，“穗穗老师要……”

老张专注地听完，眉开眼笑地说：“这太好玩了！我和你一起做！”

小花园里的树木在栽种时，用一些长木棍支撑着，防止被台风刮倒。现在，树木都已根深叶茂，不再需要木棍的扶持。

老张解开缠绕的铁丝，取下6根长木棍。两根竖着，一根横着。在交接处用铁丝固定住，又用粗麻绳缠了一遍，这样看起来更美。东边的门做好了，他们在小花园的西边也做了一道门，蜿蜒的小路正好从门下穿过。

石老师的字写好了，写在圆圆的蒲草垫上。

阿牛老师爬上高高的梯子，把石老师写的字用细麻绳挂在门上。

放学了，一个男孩子经过小花园，抬头轻轻地念出那4个字：“秋的味道。”

第二天早晨，一群手捧文旦的孩子来到了小花园。许许多多的文旦挨挨挤挤地摆在小花坛的台阶上，排了两溜，像是一个班级的学生要拍集体照。

每只文旦上都画着一个小孩子的头像，写着一个小孩子的名字，那是孩子们昨天晚上创作出来的自画像。

“虎头虎脑、眉清目秀、浓眉大眼……”一个孩子说。

“呆头呆脑、挤眉弄眼、龇牙咧嘴……”另一个孩子说。

两个孩子就闹起来，这太好玩了！

穗穗老师是学校的家政课老师，她带着一个班的孩子们在小花园里摘树叶，摘来了红的、黄的、绿的。穗穗老师让孩子们把各色各样的树叶放在薄薄的白纱布上，用锤子使劲地敲。

“啪啪啪，啪啪啪！”一片片叶子的花纹拓在了一块块白纱布上，像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这太好玩了！”孩子们一边敲一边兴奋地说。

石头老师和阿牛老师一起，爬上高高的梯子，把孩子们拓出来的画挂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樱花树上。

拓叶画的边缘用竹条绷得紧紧的、圆圆的。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画儿在风中轻轻地晃荡着，樱花树变得不一样了！

“像铃铛！”“像叶子！”“像花朵！”……围观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阿牛老师搬来一张长桌子，放在小花园的草地上。穗穗老师在桌子上摆了一些连枝带叶的庄稼。一些孩子聚拢来，好奇地嘀咕：“这是些什么东西啊？”穗穗老师一一指给他们看：“这是大米，这是小米，这是小麦，这是高粱，这是豆子。”

“原来这就是‘五谷丰登’啊！”孩子们大呼小叫起来。

穗穗老师又搬来一条长凳子，放在一棵桂花树下，再铺上一块棕黄色的布，还弄出一些好看的褶皱。布上摆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装桂花酱。桂花酱是去年的六年级孩子酿制的，黄灿灿的桂花和亮晶晶的白砂糖在瓶子里睡了一年。

“好吃吗？”许多孩子问。

“尝一下吧！”穗穗老师用一只小勺子舀了一点桂花酱，放在一杯开水里。

一个女孩子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咂咂嘴巴说：“啊，这太好喝了！”

放学了，许多人踩着夕阳的余晖来到小花园里。

大兵老师蹲下身子，解开一捆稻草束，重新扎了一遍，笑着说：“年轻的时候，到了秋天，我和家人一起去割稻子，稻草束可不是这样扎的。”

教语文的小吴老师指着一块空地说：“可以让学生到这来吟诵秋天的诗歌。”

“在这可以垂一块半透光的布。”美术老师悠悠对着空地后面那堵有窗户的墙说，“有了背景，照片拍起来才好看！”

“对了！还可以做南瓜饼，摸秋。这些事情都可以做！”穗穗老师兴奋地说道。

一个小女孩急匆匆地跑过来，指着躺在草丛里的一只大南瓜问：“晚上，小老鼠会不会把南瓜吃了？”

“那就让小老鼠也尝尝秋天的味道吧！”穗穗老师牵起小女孩的手说。

作者的话

桂花缀满了枝头，穗穗老师与我说：“我想在学校的小花园搞个展。”我问：“你为什么想这么做？”她说：“我只是想让学生们感受一下秋的味道。”昨夜，徐校长和我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他说，学校里有太多为了完成上级部门下达的政治任务或者是自身在某个阶段设定的活动，充斥着太多的为了学校名誉而不得不去做的无奈。做起来，大家都感觉累。就缺少像穗穗老师这种自己想做，乐意去做，只为满足情趣的“无所为而为”。学校既要有庄重的宏大叙事，也要有温暖的细腻情感。我深以为然，觉得他想得周全。文化是体贴人的，爱有丰富的内涵。无论多么崇高的爱，都必然是以生活打底的。生活要有味道，人也会愿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