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莉萍

“在一所高中学校里，难得迎面碰到的学生都那么阳光、热情、有礼貌，真令人羡慕！”杭州学军中学校长陈萍由衷感慨。

“传统课堂上，学生们对知识是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而今天让我惊喜的是，十一中的课堂变成一个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的过程。”浙江师范大学教授林新事喜形于色。

……

4月26日，由杭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和杭州市基础教育研究室联合主办的“与新课改对接的课堂教学升级转型”研讨会上，与会专家纷纷对样本学校——杭州第十一中学进行了剖析。

课堂：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

一个即将饿毙跪倒在地的苏丹女童，而兀鹰正在女孩后方不远处虎视眈眈，等候猎食。《饥饿的苏丹》，1994年获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因饱受争议，作品更在全球范围内广为人知。

它出现在了生物教师章冬萍名为“光合作用”的课堂上。

“从饥饿的女孩，你看到了什么？”从光合作用的现实意义出发，章冬萍开始带着学生们探索光合作用的发现历程。

“海尔蒙特将小柳树种在干土里，用雨水浇灌5年后，再分别称柳树和泥土的重量。”章冬萍讲述完海尔蒙特的柳条实验后，一连抛出了6个需要学生组团讨论、探究并上台演示的问题：他的实验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分别称重？分析所得数据，能得出什么结论？什么因素导致柳树增重？这个实验设计严谨吗？想探究柳树生长是否需要水，如何设置对照？

……

“科学家做了那么多实验，一步一步发现了光合作用的原料。”章冬萍又抛出一个“障碍”，“你们能不能设计一个实验，探究二氧化碳浓度对绿色植物光合作用的影响？”

绿色植物、玻璃罩、凡士林、光源、干冰（释放二氧化碳）、氧气传感器……学生们在一堆实验材料面前忙乎开了。“干冰的量太难控制了！”一名学生边实验边叫了起来。

给水草光照和不给光照的对比实验、不同水质中水草在光照下的对比试验……章冬萍几乎没有讲解，只是让学生们在实验中、疑问中、讨论中不断进行着“头脑风暴”。

“研究光合作用有什么意义？能否解决饥饿问题，提高粮食产量？”“科学在不断继续和发展，当前我们的研究很彻底了吗？”“我们身体的哪些结构特征，与光合作用这一功能相适应？”……这些，是章冬萍留给学生们的课后作业。

研讨：课堂革命中，教师的使命

12个学科12堂展示课，研讨会当日，与会专家和来自杭州市各高中的与会教师分赴12个教室，观摩该校基于核心素养的课堂教学新样态。

“课堂是立德树人的主阵地，素养是‘可教’的。”杭十一中校长倪子元认为，新样态课堂基于“以学为中心”和“核心素养融合”，“以学为中心”是核心素养融合进课堂的前提。“教”核心素养的课堂变革，在该校已经开展了一年多。

“基于核心素养的普通高中学科课程新标准，省里的相关培训文件还没下，这所学校就已经在全校范围内‘偷跑’了！”杭州市基础教育研究室主任曹宝龙笑着说，“然而，这样的抢跑是很有价值的！”

曹宝龙是2018年秋季开始执行的高中物理学科课程标准的专家组牵头人。“核心素养如何真正落实到课堂中？这需要教育人特别是校长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思考，进而带动全校教师开展适合自己学生的课堂实践。”曹宝龙揶揄倪子元为“先锋队队长”。

“很小的杭十一中正在进行课堂变革，这让我想起多年前同样很小的学军中学，这些学校里的教师都有‘求变’的激情。”陈萍回忆起40年前成为全国首批18所课改学校之一的学军中学的变革之路，“事实证明，改革才能推动教育的发展，能让学校焕然一新，能促使教师发生质变”。

“实现核心素养的课堂，需要课程重构、课堂重构，对我们教师的冲击很大。”陈萍认为，这对教师学习力的要求就特别高。当日，省政治特级教师陈萍听了一节名为“诉讼的基本程序”的政治课。“教师用模拟法庭的方式，让学生身临其境，动情动脑，非常好。”陈萍介绍，学军中学目前在全校范围内打造“三有”课堂，“第一个维度是让学生知道自己所学学科的意义在哪里；第二个维度是有趣，能吸引学生；第三个维度就是有料有量、有思维深度”。“我们不能够决定学生的未来，但是可以创造或者说可以更好地培养未来的建设者，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陈萍认为。

“不改革没出路。”面对即将“全面登陆”的普通高中新课程方案和各学科课程标准，杭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俞晓东认为，杭十一中“抢先”改革一年多，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它可贵的是不搞休克疗法，而是带领全体教师用渐进式的方式，开展不同学科课堂多样态的探索，开展面向未来（以思为主）的培养核心素养的课堂变革。”然而，新样态课堂到底该怎么打造，俞晓东认为这需要更多的顶层设计和实践上的突破，“真正实现公平而有质量的课堂，需要更多的研究和思考”。

“怎么理解核心素养和学科核心素养，这其中的关联性需要我们去不断探究。”曹宝龙说，比如逻辑思维能力，数学学科里有，物理、政治学科中同样有，“各学科到底各自要完成什么，又有哪些需要这些学科的任课教师一起来协同完成？”

在离高考最近的高中段做基于核心素养的课堂变革，挑战很多。上海教育科学研究院普通教育研究所所长汤林春感慨，校长们还有一个最大的担忧：“教师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

“校长们应注意课改当中的继承与创新的问题，核心素养的课堂模式并不是全面否定以往的课堂，它应该是在以往的基础上的发展和创新。”汤林春建议，教师们应了解学科内知识之间的联系，进而开展大单元设计；团队协作了解各学科之间的联系，进而开展跨学科的主题学习，“带领学生们围绕问题，相互碰撞，进而形成解决问题的办法，联系生活和体验的课改方向就是正确的”。

“坚持走下去，再过两年，会越来越好！”浙江省基础教育研究中心教授林新事充满信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