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梦甜

去年9月，在第43届世界技能大赛中夺得汽车喷漆项目金牌的杭州技师学院教师杨金龙获得首届“浙江省杰出创新人才奖”，10名获奖者中有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千人计划”专家、省特级专家等；G20杭州峰会期间，惊艳中外游客的西湖夜景照明，设计者是杭州市人民职业学校广告专业毕业生曾艳；年仅20岁的杭州市中策职业学校2013级学生李仪，年纪轻轻，却已是行业里的佼佼者，顶着“全国技术能手”“中国烹饪大师”“全国十佳面点师”等无数光环……

职业教育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学生？怎样的职校教师能够称之为卓越？……在国家大力支持发展职业教育的浓厚氛围中，职业学校招生、就业形势逐年火爆，“香”起来的职业教育都有哪些可能？近日，一场由“有问”平台发起的旨在探讨“中职教育可能性”的论坛在杭举行。惬意的咖啡吧里，在杭职教专家、职校校长、教师围坐在一起，缱绻在咖啡中的氤氲香气里，畅谈中职教育的无限可能，“中职教育”这杯咖啡愈品愈香……

从被动接受到主动选择

职校生的“开挂”人生

论坛上，杭州市人民职业学校校长金卫东分享了这样两个故事：当年因中考失利带着深深的失落感来到人民职校的学生何梦扬，今年以532分的成绩成为单考单招学前教育专业全省状元；今年，毕业于杭州安吉路实验学校的学生许若琪以中考成绩536分的高分报考了人民职校“3+4”学前教育专业，这样的分数原本能妥妥地进杭州的重点高中，但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幼儿园教师的她毅然选择了就读职校。

“学校与浙江师范大学杭州幼儿师范学院合作面向四区三县市招收的学前教育专业，连续两年吸引了1200多名学生前来报名，录取比例高达30∶1。”从学生被动接受到主动选择，从事职业教育整整29年的金卫东见证了职业教育像小树苗一样慢慢长大，一点点焕发生命力。

因对普高学习不感兴趣，在普高就读一年后转入杭州市临平职业高级中学的动漫专业，最后以单考单招全省第三名的成绩考上本科；弃普高读职高，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计算机专业，职高3年拿下了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物联网技术应用与维护”“职业英语技能类”两个项目的冠军……这样的学生案例，临平职高校长王方鸣信手拈来。他感慨道：“职业教育是最接近素质教育的教育，这些曾经暗淡无光的小草，如果找对土壤，就会有更勃发的生长力。”

“我是中职生，我骄傲！”曾经的中职生，如今的杭州市美术职业学校副校长钟霄蕾发出了这样的感叹。“钟老师，你就是我的伯乐，3年前的我自卑、任性，幸好遇见了你。”“你说我们很投缘，就是这样一句暖心的话语，成了我日后前行的最大动力。”“我不是你最出色的学生，但你却是对我这辈子影响最深的导师。”……论坛上，钟霄蕾将一封封学生写给她的饱含深情的书信展示给大家。

钟霄蕾坦言，因为学生的这份依恋，让她一路走到了今天，也让她更明白，对于这些曾经失意的中职生而言，最重要的是给予他们爱和陪伴，让他们知道成长的路上并不孤单，或许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他们就会回馈给你无限可能。

从自愿放弃阵地到抢占制高点

职校教师的“个性”越来越足

师生之间缺乏互动，学生在课堂上睡觉、开小差……这样的现象在中职课堂中屡见不鲜。面对“难管”“难教”的职校生，是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还是积极应对？论坛中，教师们纷纷支招。

定期给学生换位置，让每个学生都有站第一排的机会；给学生制作名牌，名牌上写有学生的小名，保证每节课都能准确叫出每个学生的名字……这是杭州市闲林职业高级中学舞蹈教师杨阳在教学中的一些小技巧。杨阳认为，中职生并非没有学习的欲望和兴趣，他们只是被应试教育挫伤了学习的锐气，因长期受不到关注失去了学习的信心，教师要做的是点亮学生的自信之灯。

多年的从教经验，也让临平职高计算机专业教师张继辉越来越意识到，中职生“难教”“难管”的背后，是枯燥的教学内容和单一的教学模式，只有有用、有趣、有效的课堂才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他将行业标准引入课堂，让学生置身于岗位环境之中。渐渐地，他发现学生的“抬头率”越来越高。

在杭州市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室主任张金英看来，亲其师、信其道，职校教师只有以更专业、更自信的姿态立足课堂，才能捕获学生的心。基于此，培育一批杭派教法的代表人物、产生一批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杭派教法、创新中职一线教学草根研究的新机制成了杭州中职教育的用心所在。依托中青年教科研骨干团“百人培养计划”、中职教师核心能力提升“千师系列培训计划”、中职“新锐”教师培养、中职名师工作室等项目，杭州职业教育形成了独特的“杭派教法”。目前，已形成智慧树教学法、抬头教学法、汽车医院教学法等28个教学法。

让学生爱上数学的“魔法教师”毛周根，精通机械、计算机、市场营销、电子商务的“跨界才女”应旭萍，个人拥有10余项专利的“男神”宣琪……如今的中职学校频频出现备受学生追捧的“网红”教师。张金英欣喜地说道：“目前，杭州中职学校的双师型教师比例达到了86.43%，有这样一支教师队伍引领，职业学校才能更好地为国家培养综合素养高的技术技能人才，职业教育也才能真正迎来春暖花开。”

从“闭门造车”到打破“围墙”

小职校要办大职教

“学校的学前教育专业成立至今培养了177名公办幼儿园园长，‘人民幼师’已成为行业里具有一定知名度和美誉度的品牌。”说这话间，金卫东脸上流露出自豪之情。

今年，杭州人民职校更是和浙江师范大学杭州幼儿师范学院合作开启了“3+4”中高一体化人才培养的尝试，有力支持学生成为具备职业认同感、专业保教能力、科学研究能力、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的卓越学前教育人才。

一个拥有36年办学历史的专业为何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生命力？金卫东的答案是，当一个专业和产业紧密贴合在一起时，就如同植物有了肥沃的土壤、充沛的养料。二孩政策放开、“幼师荒”出现、对优质学前教育资源的需求持续增加，这些有利的外部环境可以为专业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和名企“联姻”，是临平职高打破“围墙”、走出去办学的一项重要举措。杭州老板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杭州大精机械制造有限公司、西子电梯集团有限公司、联想集团等知名企业都是临平职高多年的“合作搭档”。学校还在校内建立了联想3C实训中心、联想3C服务中心，聘请联想专家进校开展岗位知识与技能的集中教学，学生在企业由师傅带领，在各个岗位学习、体验。“和发展型、规模型、标杆型企业合作，不仅可以为学校提供优质的兼职教师资源，将企业培训员工的有益做法引入课堂，更重要的是可以扩大学生的就业面、提高学生的就业层次。”张继辉告诉记者，学校的联想班每年有85%的学生通过联想集团的认证，拿到联想售后服务工程师证书，进入联想或相关企业工作。

“从前，社会对职业教育有一种误解，认为职业学校办学水平落后，培养的都是流水线上的操作工，而今，越来越多的职业学校开始向高质量办学迈进。”在王方鸣看来，校园有活力、教师有幸福感、学生自信阳光，是一所理想的中职学校应该呈现出的状态。而这也是王方鸣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