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教师的心里没有学生？

□茅卫东

有几位朋友问：“为什么现在一些教师心里会没有学生？”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既简单，又复杂。这里只说个简单的吧。

一些教师心里没有学生，是因为当年自己还是学生时，他们也没有在教师的心里。

教师的收入和地位这几年好了不少。现在很多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当年的“师范大学”又被叫成“吃饭大学”，因为过去师范院校不但不收学费，学生还有生活费可拿。尽管这样，愿意读师范的学生并不多，而且以家境不好的为主，师范院校经常要降分才能招够学生。

教师们都希望“得英才而教之”，但一些教师其实有心理阴影，因为自己当年未必就是“英才”，未必深得教师的欢喜。得不到教师喜欢的学生，回家又往往会受到父母责骂甚至“男女混合双打”。

都知道婆媳关系难处理，也都知道“多年媳妇熬成婆”，但大多数媳妇升级成婆婆后，会将自己受到的委屈变本加厉地发泄到媳妇身上。这也是我经常说的，做惯了奴隶的人，渴望的不是自由，而是权力——奴役别人的权力。

有的教师对待学生的心态，我以为和上面的两类人有几分相似。

教师心里没有学生，除了个人生活、求学等经历方面的原因，也与教育管理有很大关系。

现在，教师之所以热衷于应试，狠着心肠把学生赶入“题海”，因为他们是受到有形无形的压力的。别看现在“核心素养”“素质教育”“身心健康”等提法很流行，最终大家看的还是升学率。学校升学率不仅仅关乎一校一地的面子，更关系到所谓的“政绩”。

我的意思是，现在一些教师心里没有学生，是因为教师自己就没有在各级教育行政官员的眼里。教育行政官员和校长对教师不走心，教师也就不跟学生走心了。在课堂上，教师们“只走流程不走心”较为普遍，甚至只管完成教学进度，不在乎学生是否掌握。学校和教师只关心学生的成绩，不关心学生的健康，就像有的地方行政官员只关心政绩，不在乎污染是一个道理。

说到底，人不是靠说道理、听道理活着的。人不但需要吃饱穿暖，还要有归属感，要有被爱的需要。以我的观察，心里没有学生的教师，习惯吼学生的教师，在生活中往往得到的爱也不多。

因为绩效考核，同事间都成了竞争关系；而领导看重的要么是分数，要么是礼数；除了自己的家人，教师接触最多的成年人群体可能就是学生家长，而现在恐怕也有不少家长未必信得过教师吧？

教师心里没学生，是因为教师自己也没在几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