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洁：与“安吉游戏”一起成长

□ 朱 丹

正值上午9点，安吉县实验幼儿园的孩子们纷纷走出教室，一路小跑来到了户外活动场地。在没有任何教师的组织和安排下，他们从场地周围搬出了自己想玩的游戏材料——梯子、木板、轮胎、箱子、砖头、沙土以及各种小玩具，然后自发地三五成群，进入了各种各样的游戏情境之中。

“无论是游戏的主题、选择游戏的方式，还是选择游戏同伴的权利，统统都还给了儿童。”站在一旁默默关注着孩子们的章洁对记者说，每到自主游戏时间，她和同事们就一边陪伴孩子们，一边观察、记录和适时参与到游戏中。

章洁是安吉县实验幼儿园园长，也是该县学前教育改革的先行者之一。作为安吉幼儿园游戏教育模式（以下简称“安吉游戏”）的推广者，她倡导“游戏权利回归于儿童”，在本园开展探究与实践的同时，还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行分享给省内外乃至海外的学前教育同仁。

“可以这么说，我是跟随着‘安吉游戏’探索的脚步成长起来的。”章洁坦言，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学前教育实践中，儿童游戏的权利被限制了，“能不能玩”“玩什么”“怎么玩”和“跟谁玩”都由教师说了算。“事实上，由教师主导的游戏并非真正的游戏，而是不受孩子喜爱的‘假游戏’。”

带着这样的意识觉醒，章洁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安吉游戏”改革。在长达16年的探索与实践中，她反反复复聚焦于一个核心问题——“如何让儿童成为游戏的主人”。“起初，我和同事们确实有所担忧，尤其考虑到孩子们自己主导游戏时的安全问题。当我们尝试‘闭上嘴，管住手，睁大眼，竖起耳’，静下心来观察之后，我们发现了不一样的儿童。”她回忆，当时她和同事们被孩子们投入的游戏、专注的学习、愉悦的情绪所感染，更是被在游戏中不断挑战自我行为、富有创造力、解决真问题的孩子深深地震撼了。

由此，章洁的儿童观发生了变化，她开始信任儿童、相信儿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并给予儿童更为宽松的游戏环境。例如，安吉县实验幼儿园逐渐取消了健康领域的集体活动，而是让儿童在真实的情境中锻炼身体、提升体能。在这里，孩子们可以自主选择任何游戏道具，比如超大油桶、滑道绳索、轮胎、废旧汽车等，这些基于本土资源、来源于生活的素材更受孩子们欢迎；他们可以站在大油桶上用脚来控制油桶前后滚动；他们可以爬上3米高的软梯，拉住手环从高空索道上冲下来；他们还可以利用木板、木块、砖头等搭建各种造型的物品。

“当然，把游戏的权利还给儿童，不等于‘放羊’。在儿童游戏活动的同时，教师们会用手机、照相机记录，解读与反思儿童在游戏中的种种行为。教师既是游戏的保障者，也是儿童的玩伴。”章洁感叹，在这个过程中，她和教师们的教育观也在悄悄发生变化，他们更加关注“儿童在游戏中获得了哪些学习与发展”“教师如何适时、适度地介入与支持”等问题。

随着“尊重孩子、孩子在前、观察在先”的游戏精神不断深入人心，章洁带领全园教师进行了一场由游戏故事引发的课程改革。“我们不再拘泥于教材，而是通过教师对儿童游戏真实情况的观察与研究，开发、生成自主的课程和综合活动。”她告诉记者，不久前，就有几个孩子在游戏中提出“活动场地上的玩具究竟有多少”，她立刻抓住机会开展了一次有关统计的主题活动，孩子们分组合作调查与统计，并设计了与活动相关的主题墙。

“一日活动皆课程，这是对儿童游戏经验的回顾、反思和重组。”对于每周都进班上课的章洁来说，追随孩子的兴趣而生成的活动与课程不胜枚举。近年来，她领衔开发了《童心·同语——园本区域活动集》《<指南>背景下幼儿园语言特色课程》等教材，同时，她参与的课程研究《县域幼儿园教育实践整体推进机制研究——基于“安吉游戏”模式探究与实践》也曾获国家级教育成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