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
I
梦中我在拍打一只活蝉
直到它不能飞起
雪包裹起来的城市
冰抵不住火
野上成排的睫毛小树
玉米秸垛被吞没
鸦和鹊只选三两棵树造巢
他们吃睡在这里
不用考虑奔走之事
雪停
眉心的折归因于你
它倒立于一张恬淡的脸上
可以不相称
咖可属于黑色的范畴
雪属于白
所有的门框和门都是花梨
蛇形的小杨树笔直
黄绿菱形的小树叶颤动在
棕褐的老叶子里
春天已来
Ⅱ
天气转暖,蔷薇开遍沿河的栅栏
我翻遍衣橱,找不到一件合意的春衫
傍晚即将到来的篝火晚会
我将与年少时的伙伴跳舞弹唱
北大是个巨大的建筑
我穿过密如坟茔的校舍
寻我的寓所
I147和I145的一间
途中我遇到付正泰先生
——李古蝉曾大肆褒扬你
在北大,学生如巴士的乘客
一拨拨赶来,一拨拨到站
他们看到我
起立,施以作为学生最诚挚的礼
Ⅲ
我领几个人进来
不知哪个是你
善良的屠夫
成排无脸的黑色人偶
在风中静立
我于树梢上行走
枝桠上栖着两豹
我已无它路
一大虎食人无数
它于五月的麦田中逐我
麦子列成两排
我在其中奔跑
黑色的豆荚在固定时分爆开
隐秘的力量
你于无形之中在我心中筑起的巨大城堡
坚不可摧
我带它去往各处
四月,林中仙女穿一条真丝吊带
向我的爱人讲述
思慕之情
我蜷在这里已久
黑色吞并项背,巷道狭长
迎面走来的即将与我失之交臂
刺眼的光团越团越大
成为扁,成为条,成为虚空
变形
梦中我与你再次同读一个大学
Ⅳ
裸露的黑土在雪原上涂鸦
因远处而缩小
因远处而放大
看不到全局
坐在云上看云
似六月的青灰纱裙
梦里的黑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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