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再次落了下来
画面的中央
卷发的女子双手握住一杯摩卡
雪使她明亮的样子
像锁孔里，长出铜与月的苞芽

傍晚何其广阔
温良的雪并未得到更多眷顾，她们低头
走着，爱着，无法停止
也没有声响

一片雪在窗子里飞不出去
她只对着一杯摩卡：
湖泊在融化，在向远处伸展
她把湖泊抱得更紧

白雪是干净的
尤其是雪地上站着一群音乐的小鸟
从天上飞过来的
从身体里飞出来的
她们赤着脚，带着孩子似的惊奇

我又忘记了自己
只是因为信仰，因为
落雪的傍晚，咖啡馆里没有一个人

这白雪的窗边
只路过两位行旅
一位是鸽子花
一位是微笑着，追赶鸽子花的人

我要叫住他们
和他们认识，喊出彼此的名字
等雪停下后
一起再做些明亮的事情

此时应该写一封信
雪落到哪里
这封信就跟到哪里

世界这么小，这么孤单
我和你
总会在白茫茫的大雪里
相遇，互为言辞

还需要一本书
打开它
就像幸福的人挖到了甜酒根

还需要一支曲子
它的水姜花在等我
我们一起旅行，发呆，争吵
在某一个地方
把香气印在青色的鞋上

没有谁能看到我的样子
除非他此刻也握着一杯摩卡
除非，他和我十指相仿

雪一直在落
不是雨水，江水，不是牛羊朴素的愿望
不是靠近
不是我随手就能勾勒出的
风行于水上

我想
把一杯咖啡，换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