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肩而坐

在河边暗红色的石阶上

冬日的暖阳白亮，无风

冰面酷似灰白石头

或者骨头

他一身黑，一尊石地

定格在立交桥下的巨大阴影外

它通体白，似一捧雪

与石头构成某种零距离的关系

或者，白影恰是黑影的影子

非对称的黑与白，被一只广角镜

安放在静默的河与震颤的桥之间

超感觉地对称和谐

广角镜还调整焦距

试图从眯缝的眼中盗出梦来

并相信那些梦里的桥上

正隆隆驶过许多驳杂而沉闷的日子

但没有人知道，其中一个日子

驶向一处人声鼎沸的河岸工地

变成一架手推车，如火的毒日头下

他饿着肚子推一车石子上坡

双脚直打颤，也没敢撒手

它也眯缝着眼，梦见骨头

发现广角镜，以为也是骨头

起身瞅瞅，转一个圈，又坐下了

挨着石头继续梦想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