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第一式》

 

备足一条通往你的路

备足几十年能记住的词语

备足一些鲜花和可能的热情、冷漠

从指尖跃上想象的高度

从阳光折射开始

轻扣你叫心扉的门，直到

我的能见度低过错表的文字

才看到一些残红、碎蓝和淡黄

 

我看不透你的脸

为谁粉底画眉涂腮变化万千

我看不透你的眼

与谁共鸣暧昧恐慌忐忑不安

我无法看透春心

被红尘染指的纯度

我无法看透秋水

被寂寞骚扰的程度

 

我也曾如风一样顽强

敢热敢冷敢于不静止存在

我也曾像雨一样情长

敢爱敢恨敢于纵横于凄凉

不过我仅是一介书生

手中折扇的棱角分明

扇面依然空白

 

《自嘲第二式》

 

日子叨着秋天

嘴里还连续呼出暑气

我已搞不清季节

该以什么形式划分

 

叶子瘦得厉害

我却没看见风来

花儿萎靡不振

我却没看见雨痕

我嘲笑自己

读不懂立秋秋分

 

空气默不作声

几个词语在纸上呻吟

离开和失去是同样残忍

生或死或许是另一种延伸

 

《自嘲第三式》

 

被一首歌循环千遍，我骨化成石

——是为题记

 

我是一颗沉默的石头

厥状怪且丑，只适合

杂乱的青草生生不息

不宜开出鲜艳的玫瑰

目光短浅之处

抓不住一滴像蓝的海

 

我是一颗冰冷的石头

我的内部也曾安排过春天

深藏着只需碰撞便能跳出的光

潜伏着碎裂燃烧后的清白

繁华落幕之处

提着温度到处流浪

 

我是一颗疯狂的石头

与李白斗酒却斗不出狂笑的诗歌

与东坡同醉却遭遇婵娟不明的暧昧

我选择与清照对饮自然销魂

半夜凉透之处

人早就比黄花还瘦

 

我是一颗飘浮的石头

挂在风中，固定不住

红尘与泥土的距离

我是一颗还未埋进泥土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