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挂了电话

妈妈，趁着晨曦和我的整个身心

都如此明亮，我想以文字的形式

让一种煦暖，得以定格，延续

如果，落在屏上的这些碎语

也可以称为一首诗，接下来

我不准备用到任何比拟暗喻明喻

我想让心底长出的每个字词

都一如母爱的本身——

朴拙，纯粹，无私

妈妈，刚刚我给你描述的天气

是真的。寒潮来袭

冬提前来临，但你不要牵挂

屋里已供暖，我已然置身于春天

外出，我一定做个乖孩子

听你的话，不与天斗

穿足够多的衣

妈妈，原谅我的谎言

你担忧的宿疾，实际

又开始对我，进行新一轮纠缠

妈妈，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这小小病痛

较之你皱褶里潜藏的风雨

较之你疤痕里缝结的苦难

微如草芥。妈妈

我不想让你的心头，又添一粒砂

硌疼，你刚刚好起来的睡眠

上次见你，雪花在你头顶

又开了几朵，你动过大手术的脊背

更驼了

妈妈，这一回你没说想我

只不经意提及，就在昨日

你已经从集市，为我们买回

两大一小，三双能包住整脚的棉拖鞋

——你说过年那阵，没有暖气的乡下

实在太冷了

妈妈，原谅我，这个早晨

又骗了你一回，但你还是要相信

还是要相信啊，如果这一刻

我的眼角会有泪，只是因为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