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拢秋瑟,满纸霞烟
①
半轮秋月
我已不去计较前生,也
不在乎来世
此刻,涉水的诗意是多余的
穿过水榭的灯火是多余的
一池掠苇的目光也可有可无
云烟枕在门槛,我在
轩窗内,梳妆
一轮山月,浅落屏风
涟漪轻渡
一拢秋瑟,满纸霞烟
②
一泓秋水
一弯溪流里
没有三月的桃花
但我确信,那些被风吹远的歌谣
你都听到
好吧,就把
一朵菊,或者一篱梵吟
揉进你的琼花几度
然后,在盘根错节的水草间
朝思暮想
一拢秋瑟,满纸霞烟
③
一枚秋叶
你飞出三界,只余一脉魂魄
超度。梵音种出了花
有一枚,映照隔世的轮回
已经猜到了你背面的谜底,却
无法说清,它曾经的芬芳
听说远方渐冷,落英缤纷
我不由得望了一眼窗外
刚好,你就
飞进我的绣的画里,再没出来
一拢秋瑟,满纸霞烟
④
这场秋雨
柴扉依旧虚掩,与暮霭席地而坐
一幅山水,被
逶迤成几朵白霜
一半薄幸,一半绵长
而我,想把锁骨从身体中抽出
点燃一个又一个寂夜
不曾想,弦上走动的漠风
正穿过一叠青峰深处的云朵
谁的指尖,让
那些早年的流水,说出疼痛
说着说着,尘世就
泪流满面
一拢秋瑟,满纸霞烟
⑤
阵阵秋风
有人说你老了,有人说你瘦了
其实,你在用轮回的宿命
深藏蛰伏的花事
没有人会猜到,我是
以执箫的手指
拂过隐然窗前的秘密
在半穹星辉下
何须说篱边的那丛白菊
有箫声,在老宅的屋顶
轻敲木鱼
我的足音,已怀空净
盏底,桂花香成了影子
无论去年,还是今年
你经过我胸膛时,都尘烟四起
所以我想
在你再次浸掠我肌肤之前,把
衣衫裹紧
然而,罗衣上的扣子
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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