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等到那一天

灰白的头发让自己觉得安全

衰老的笑容，和清晨一样

安静地呆在窗前

我才会像个单纯的孩子

扔出手里的心事

砸破春意盎然的风景

也砸破镜子里拘谨的神情

我要看见自己痛快地哭，痛快地笑

痛快地捧起阳光

洗净脸上荒芜的痕迹

也许只有等到那一天

我才可以不在乎你的眼光

不在乎自己人生的山高水远，浓墨淡彩

我只迟钝地

呆在一方凝滞的光亮里

缓慢地翻动阳光

翻动眼睛里的蝴蝶和低矮的屋檐

猜想从窗格子里钻进的风声

和很多年前的样子，有没有不同

也许偶尔

还会猜想年少时

你送我的迷迭花种子，是否还在还在萌芽长高

猜想你的幸福是不是和我想象的一样

也许只有等到那一天

我的苍老可以让我从容地解开绳索

放开灵魂里幽居的心

我可以随随便便靠在一个温暖的午后

简单地，变成一个熟悉的剪影

也许我依然不想说话

像一个浮游的细胞

漫无目的地，顺着你的眼神溯流而回

终在你的掌心，感知这一生活过的重量

等待生命最后燃尽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