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鄉的土坯炕總讓人感到親切

可至今我也不明白

為什麼一旦離開便再也不肯

再也不肯在上面

睡上一宿

二

難得在老家吃頓飯

為什麼非要把老母親洗过的碗

洗了又洗

涮了又涮

難道你沒有吮吸過媽媽的乳頭

難道你沒有吞咽過

妈妈咀嚼的香甜

三

為什麼

你仍喜歡山上的草雞蛋

卻不喜歡了山村

為什麼

你仍喜歡山上的花草

卻不喜歡了村裏的妹妹

為什麼

你仍喜歡山中的香菇

卻不喜歡了老家的石屋

為什麼

你仍喜歡山中的煙草

卻再也不肯坐下來與老父親一起

吸袋旱煙

為什麼

你能把山中的荊棵挪进城里家的陽臺

卻不肯把孤單的老母亲

接到家中

四

還会那樣麼

把童年的玩伴當做兄弟

在泥土裏摸爬滾打

在小河里捕鱼捉虾

他們還生活在村裏

晴天一身土

雨天一身泥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