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皮，早已脱落了

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观看着院子

荒草萋萋

树影斑驳

那些纵横交错的枝桠

笼罩着嵌在院里的水缸

笼罩着枯叶覆盖的香台

笼罩着母亲推了一辈子

又坐在上面晒过太阳的那盘石磨

斑鸠在窗前的石榴树上做了巢

一只，两只，多只

一窝，两窝，多窝

它们用警觉的眼神打量着我

仿佛我是这里的陌客

它们咕噜噜地叫着不想离去

仿佛应该离开的是我

哥哥说，自打母亲辞世

它们就住在这里了

整整五年了

越繁越多

整整五年了

这棵石榴树就再没有

开花结果

五年啊！母亲

我多想化作树上的斑鸠

过来陪你

五年啊，母亲

我多想你笑盈盈地走出来

把红彤彤的石榴

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