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携手白菜肉沫馅包子

走入新世纪

一碗水和一盆面，母亲爱吃白菜馅包子

掰手指头数孩子生日

一星期蒸回包子

一个礼拜等着向我们推销包子

四份包子一个都不少

大哥那份包子馅不多

没来的二哥那份留在冰箱里

回家冷冻

先化开再用锅热热

那样才能将母亲叮嘱的新鲜

提到白菜包子最香处

二哥修理抽油机的手，颤抖着

犹如刚掀开锅的包子

一股热气

将二哥的眼睛迷住

母亲迷了我们一辈子

父亲迷了一辈子

一个大油田，迷了一辈子

手心手背都是孩子背上的褶

母亲攥包子就像攥心头肉

母亲教我们认识土地是最大的包子

天空下，一地白发长得油亮

我们更愿意做母亲的包子

咬一口包子，心尖尖亮

让母亲咬口身上的肉

几颗老牙碰着儿子的疼

一口酸水怎么那么轻易

从我的两腮流下来

像孩子一般留下来

细小时光母亲磨制菜心

几片叶子包裹的菜心

寒风吹来她跳动枯黄

一声针状的咳嗽

一畦白菜齐刷刷站起

母亲啊，我是您永远的白菜

菜帮菜叶您都爱不释手

一锅包子被您调教得满楼飘香

谁见了都问，谁家的包子。您笑了

我们心头几道疼痛舒展

健壮的牙齿和菜心是您老寒腿

末梢神经里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