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么安静啊  这格外寂静的时候

大雪  是一首交响乐

合奏的命运交响曲或复活

让时间和时空  贴上了一层薄薄的笛膜

吹响这比天还大的合成着的口琴声 

穿透茫茫皱折的雪色

把源于心灵的感慨和怜悯复合的青春之歌

唱遍村庄  城市和街巷的角落

山必然在长出绿色的时候  昂着头 

河必然在解冻的时候  向东流

 

2

它的飘零  正被我称颂的美丽和欢乐

它曾经低沉过  但并不持久

我向神或命  虔诚地祈求

我的故乡  才有了这十秒钟的永恒

那是一片  睫毛带着冰花的辽阔

除了我  把时间的足印深深地踩在雪地上 

还有什么会发出  比鸟叫还悦耳的咯吱咯吱的奏声 

我顺着结冰的河流漫步

童年和我牵着手的寒冷

 

3

它和我一样  好像时间的流浪者

你听到了吗  那阵上帝的叹息

而我的幸福和沉思  有一勺雪声就够了

足够降温时刻  那种孤独和苍凉

够了  我和那些尘外之物

是的  是我压低了那些禅诗中的怒吼

古松凌空  送一程流逝的时光

又当塞风  把雪送来的时候

那个世纪的狂暴或激情  掠走了枪口下的生命

触及了原始的树摇和幽梦

 

4

普希金死了  随着决斗的枪响

沙哑的松鸦  抖落几片雪花

敲响了  那棵在悬崖上的老松树

猜对了  风跑去的远景

那是特别的静  构思的远古或远方

像普希金致凯恩的最后的情书

纯洁的雪啊  凿禅的沉默

离痛里的昨日  筵席早散正当一切过去

凝固着  落魄闲寂的眸子

 

5

那些不著家的风   没尽头的风景

隔着  春季郁雷发生的深谷

不必说出  刹那的回眸

在转角的弯点或灰色地带的大雪深处

那个领跑心灵  试着弹起心弦

选择了  狂暴的西风颂

在艾青的笔下  让绝望燃起火苗

雪  落在中国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