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金屋从书本里永久消逝
一位陕西农民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变卖家产并含辛茹苦进城打工,当儿子终于大学毕业,他却吃惊地发现,捧着大学文凭的儿子找不到好的工作,每月的工资根本没办法还掉之前欠下的债——儿子的收入甚至还比不上当农民工的自己。他逢人就抱怨:“现在上大学也没什么用,是不是?” ————(据《中国青年报》载)
大学的校门就这样在父亲心里坍塌
那页轻飘飘的纸文凭
撑不起多年的梦想
书本里的黄金屋只是个遥远的神话
父亲长满老茧的手垒砌过高楼
却垒不起一座隔空的彩虹
是不是
草根结出的种子只能延续草根
是不是
被掏空的家底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历经七天的窑火熏陶
土坯可以脱胎为砖瓦瓷器
四年漫长的文化浸泡
农民的儿子仍无法蜕变
你注定要被打回原形
四亩地可以养活一家人
一条牛可以替下父亲犁耕的艰辛
这些都可以舍去,做铺路的石块
为你叩开那扇收费昂贵的大学之门
父亲用打工的双手
为你筹集四年的学费
借钱的账目,累积成厚厚的笔记本
你身体瘦弱,却打小聪明
家里用全部的资本送你进城
父亲的眼光让你很早就懂事
你捡卖过同学丢弃的饮料瓶
远离奢侈品,拮据的生活
不曾削弱你修改命运的信心
真正剥去你尊严的
是一次次应聘台上冷漠的眼神
大学生光鲜的身份早已无人问津
走出校门试图腾飞的翅膀
被求职市场的寒风轻轻折断
曾经的骄傲转眼成了一块心病
父亲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深
心情和目光一样阴冷
当你终于走上父亲那条打工的路
命运的轮回,纠结成父亲难以排解的苦闷
那条还债的路如此漫长
寄托着希望的笔记本
从此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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