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秋了》

 

早晚写诗之后，冷雨锁住指尖

于灯火通明的次日晚八点，进入正寝

所有是梦的东西，薄如蝉翼

仿佛就在昨天，于枯桥之上形容憔悴

 

风凉了，忽然开始悯秋

如蝶之叶，盘旋着在体内飘零

拆除成语般的围栏，想把口语吐成莲花

可是我慌不择路，常常把影子撞坏额角

 

宁愿相信，秋天就是一条河流

它铺成一个平面，要把如雪的事物承接

赶在一场大雪来临之前，我得巧取一片鹅毛

用暖黄做一件棉袄，穿就在岸的左边

 

深秋了，还等什么

桔子已红过当年，那么

当一盏灯来眺望好吗

或提着，在秋眠里摇摆过江好吗

 

2009-10-10/早

 

     （二）《秋雨》

 

这一场秋雨来得适时，适时———

只因她倒床而睡，不用听信闹钟和雨衣

周六，她常常忘记洗脸和涂脂

但一定会用富足的时间

给地板打蜡，或者美容

 

明镜似的，有物照着主妇的粗衣

她把黄瓜，豆角和莴笋归类

不用分辨色泽和凉热

她把苹果，柿子和南瓜归类

不去考虑尺寸和质地

周六，是多边形的

但不排除她暗用形状给蔬菜和水果以规矩

晚间，本想奔赴一场舞会

只是秋雨打落的残红，已不忍纳入鞋底

今夜，有诗为证

拿过一根黄瓜切巴切巴吃了吧

谁叫今夜，秋色浓重而秋雨连绵

 

      （三）《如果》

 

如果一加一在算错的情况下能等于四就好了

儿子随他姓女儿随她姓

如果天不刮风天不下雨，那么地下就不会打滑了

不打滑，春花的娘就不会嫁人了

不嫁人，就会少掉一份残缺不全的爱了

如果汉语的修辞里没有如果，就没有事物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余地，爱还好说，恨就彻底没法获救了

 

     2009-10-10/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