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杯水或一条河

 

一杯水随口到达

一条河也随身流入了

 

我们曾扬言

一杯水就是一杯水

一条河就是一条河

这样的话

坚持很久

忘掉更久——

像什么渴望

渴望什么一样

在责任田以外

求全了粮食的身体

 

——喝水之后灵魂是没了

唯一的理想不会

比水更水

那样的话

无意识

无需讨论

意义   在水上的过程

 

现在

被水灌得肚胀

终于感叹一只杯子的构造

而河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出没

也许  善于被遗忘

就是翻江倒海

与水有多少关系

 

理由可能还在

 

水进入

成为身体本身

这是河

面目全非的唯一结果

从另一个时刻

回到原来角度

 

重新被某种诱惑认识——

 

这样的话

可以倒过来

像水与河

是一码事

 

也许，本来

大家已深入水中

与食物共同水深火热

有时却难以自觉

 

2

一个妹子的相遇

 

只有想象

就不用语言过滤沙子了

遗憾本身已放在那儿

谁也想不起来

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儿

偶尔的光临

 

像一生的造就

一如命如他国的侵入

陌生而新鲜。记忆

 

它的幻念或者

由此而来

一场相遇

无法避免

——这他者的爱情

一夜之间爆发

 

在一家国土的地毯上

 

哦！我一边看灯

一边住在另一间房子

倾听了

时间的全部寂静

 

 

3

一个大海不会轻易消失

 

是那个海；如果

他还在，华灯继续初上

三个人啃食三只虾

比湛江水趋向一夜阑珊

更确切

一只瓦罐里的粥热气冒出

 

我闻到的

另一片水域

正好不同于这个午夜

 

我是说如果；刚好

一只船要站在明天的岸上

那里的沙子

肯定还是金黄

 

一段岁月在伤疤的不同里

颜色被留下；一次历险的

经历

如果记下。。。

有惊无险。。。

 

4

一朵曾经的玫瑰

 

幻河促生妖艳之花

美丽的魅惑

直取脆弱

 

一生的前半叶

只在牛上坐了一会儿

就畅想了整个未来

就像现实

 

那样简单起来

 

——他的笛子里只有村落没有杏花

他的眼中含了情

却足够应付一半世道

 

豆蔻被年华吃光

今朝的功能被石头搜刮

玫瑰

 

玫瑰，她的骄傲

一直出自他国

不入我乡。。。

 

5

一个被爱情占有的身体

 

今年与那些年比较相同

至少可塑性

交给我

垄断了自身

 

至少他头发稀少；至少：有谁

又替我拔掉一根白的

 

他想着想着，往事回来了

一个被爱情占有的身体活在世上

 

他无法消失在占有者的拥抱，那种

比目光更远的东西

至少让他拥有了

一种冲动和无法减去的性欲

 

面临地狱时，这一个影子

在右侧或者左边出现

一个肉体完全被这种爱情占有了

至少他不太可能

与唯一的持有者分崩离析

 

 

6

一条鱼在感恩的时间里生活

 

一条鱼被证实

 

他的深游在一个大河下面

他的鳞在黄色里拥有月光名声

 

两边腮呼吸，却没有加重病情

他越来越沉

 

没想到上岸

他恐惧于那死亡美丽的地点

 

水啊，水啊，无需再沸腾了

命运养大一群子孙

比沸腾更沸腾

 

7

一股清风扫过面颊

 

端坐于自己

听见胯下的风上升

终于扫过面颊

 

一身干净坦然了

 

春天未变的身体

出自个人机制的发放

叙述一种看不见的历史

与世界相对

 

使用的词形销骨立——

万家灯火，只有你闻到半世苍生的烟味

才认识我的存在

 

这是几月？

一个失去的象征如何从柳棉开始

一个事实降落尘世：

走向大地的脚

 

与全人类连住

 

8

一种他阔卓的命运

 

他的口语象征了一个时代的肉体

他的象征却兑现于一个时代的下沉

 

他对粮食的黄金白银感触颇深

他触摸这些乡下的灿烂，他走动

具有父亲的高傲与才华

 

他在友好的煽动里爱上风的平铺直叙

他的兰光在这样一个国度的灿烂里沦落为泥

 

他住在个人的房子想到整个国家的楼群

他阔卓的命运由朴素而混凝的邻居组成

 

他对一个家族和街道说话，谈论爱情

他的梦想从天庭一端走过整个天庭

 

他与家人的地球一块热爱自然的圣顶

他的语言固然，洒脱

他酷爱并拥有的自己和人类一模一样

 

9

一个浪人的叫唤被我开除

 

她的命运象征短

也许正是短暂本身

但可能继续于招摇过市的杂耍

她与火车的速度明显不同

她自顾不暇

对世上的钢铁旁敲侧击——

道路一旁

我听见草的哮喘病

落魄于死亡间

但她没有这种意识

 

一条干草是死亡本身；这不会错

从此一个浪人

被我宣布了她的阴埙与倒退

这些下场

是她的宿命魂不附体

 

10

 

一种善良的暴力

 

为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

为了我对土地的情有独钟

 

开始撅它并对它翻云覆雨

当那些吃饱的胃口闲下来

可以到这里

 

将需要呕吐的东西洒下来

我的暴力

 

是一把铁锹

在一个需要沤粪的季节

处理垃圾

为此我也往往

用两种力

 

智慧和才华

体力与脑力

 

它们在一条地平线上

完成耕种与收获

 

11

一身激情

 

一身激情占领一小块西乡

在那里立锥

无形的锥子

扎破自己的脚

但

看不见

血

 

都是因为激情到来

让一个人

足够的空闲

舞文弄墨

为自己的文字

 

曾经感叹生活多么的美好

但她还应该知道

至少相信

身上的下角料

堆成了

多余的山山

 

而这些高度

阻止了眼光

挡住了视野

 

12

一个良心的存在

 

致命的一点

在压低的税上足以表达出良心

这等应该的存在

可以被善于忘怀的人类不记

可以按照自己的路继续走

 

良心业已存在

它存在

它就能

不计报酬

 

良心

没法用人民的币计算

或者

无需用良心以外的任何事物供奉并像雕刻家一样将良心刻上刻意造出的历史

 

13

一个如果的后果

 

如果是一个如果

不至于被它推进大海

正像我们

在说“我们”

我们仅仅是两个人

讨论存在

纯粹

扯淡

 

如果更多如果已经存在呢

 

事实上

正经历更多事实

如果这样

我们再在如果后面

想到“假如”

假如

我们有了外遇；假如

我们

在外遇里

奋不顾身

 

而如果这是我们

看到并想到的

正是事实

而不是想象

我们就会想到

先到上层领域浏览繁华

如果那里似锦的国度

正好被我们发现

我们已无

创造这繁花似锦的世界——

 

如果，“如果”已不是“假如”

一切已不像想象的那样如果，假如

伴随我们的一切副词

都将失望于斯

 

14

一个他时代的具象诗意

 

旧含义

擦亮一个新的具象

被我称为旧剧的行头

开始

着于今天的肉体

他的时尚

老款安然

新颜的黑

与老相的红相得益彰

 

我是旁观者

坐在酒局里

只坐了一会儿

就被时代

赶到大街的风里

 

没觉得可悲——

那一夜很长

都在露天排档汪洋恣肆

包括在阴影里

撒尿的我们

 

15

一个梦的失去

 

他自己说的

一个梦已经失去

他自己说的

需要一个梦

 

他自己

在梦里梦外

说来说去

他自己

做的

梦

都与梦有关

 

性质不同以后

前者在梦外

后者在梦里

他自己做的

直到什么

也做不出

 

他做的

做

曾经

是他的理想

现在成了他的道行

现在

继续做

又扬言

梦不是个东西

 

16

一种距离

 

说到距离

那位人沉默不语

 

这就像被我言中的

某个事实

重新浮现

但他

肯定在想同一个问题

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

为什么装聋作哑

 

看来

距离

已经

是一个问题存在

 

17

一个被我拖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