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冬天

草在墙头也看不见了，剩下的

是已经变灰的砖头。我在墙下走过时

不知为什么会低下头来，好像是突然

想起什么没做完的事情，但那些树上

已经不再留下一片叶子。我又究竟

在一年中留下了什么没做呢？

这片旷野越来越窄，上面的天空

也越来越低，我真的有点抬不起头了

高压线在屋顶变得很硬，一群黑羽毛的鸟

蹲在上面，它们突然叫上几声，让我

瞅上一眼。我瞅一眼时，有几只飞起来了

我还是低下头，像一个要继续赶路的人

而我为什么越走越慢？这旷野里的街道

在这时很干净了，我突然停下来

我知道这是又一年冬天，我知道这是

又一年过去，现在是什么人在跟着我——

我回过头来，被扫成一堆的落叶忽然被风吹开

那些没飞的鸟，继续裹紧它们黑色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