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眠

你在黑暗里躺着，一只看不见的手

从梦里出来。你睁大眼睛

像等一个人叫你去睡。窗外的天空

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鸟声

在很深的窗外划过，仿佛玻璃

从扛着它的人肩上摔下来

但是黑夜太深，你久久

也不能听见那摔破的声音

一些指甲在偷听你

你多么暗，像一张脸庞

紧紧贴住玻璃

但玻璃很早以前就摔下去了

你睁大眼睛，想试图看清这一切

但是黑夜太深，命运掩盖住它的面目

你甚至不能在深夜坐起

只有蜘蛛，一边从屋顶爬下，一边吐出

凄凉的线，有几根线落到你脸上

你没有动，也不知该对黑暗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