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我和灵魂》
 

保持最低的惯性，我和自己陈述。没有理由。
开始不必开始，意味着无所谓结束。就像一场雨辗转成了雪花。出处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的，还有一颗尚在跳动的心。随着节奏和音律，随着时光，枯荣衰落。

于是，间歇的心率和间歇的心绪，互相缠绕。
于是，我把自己泡制在玻璃杯里，看着那些皱纹里的痕迹，逐渐溢出水面。就像夜晚淤积的瘴气浮出早晨的阳光。
多么盛开的孤傲，站在峰顶，和万物顶礼，却又相距天地。

一切在制造里被制造的光滑。而我，身披褴褛的夜晚，和自己面对面谈起一桩祸事。
许多人被丢失，成为不能回归的魂魄，只有昨天和自己，站在镜子前，瑟瑟发抖。

我把这称为必然。

必然的盛衰，荣辱。唯有灵魂张开巨大的瞳孔，看穿宇宙和黑洞。
它们独行于世，于世沟壑重重。它们披着羽毛，张开四蹄驰骋时空，和记忆把酒换盏。
它们丰富，昂扬，孤独而怜悯。
它们是我。是一个悖逆常事的影子，盘桓于肉体和骨髓的深处。它们引以为荣，与众不同。

它们拒绝跪拜，却遭遇洪峰般的祈祷。它们不能自持于嗫嚅的心语。
它们寄居的躯壳，和我比邻而亲密。它们扼杀群居，漫谈，只在夜晚航行。

灯塔远于明月，我远于灵魂。和上帝对白的大词，落地有声。
而我分明在它们的里面，它们处于静态的，莫名的空无和虚拟。我也开始空无，开始虚拟。

我进不去的。我知道必有一道光，铺开地毯式的前途。
它们安居乐业。我也安居。却始终游离，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