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那棵槐树

我和春天隔着一座村庄的距离
村庄是小时候的
门前的槐树上栖着风声
它有野生的浓绿 祖上留下的温良
这么多年 我的抚摸一直停在老地方
没有空洞也没有瘦损
槐树的荫影下
琐碎的乡村生活还在继续
育苗 插秧 抽水 灌溉……
请继续下去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只有这样的劳作能让我找到最亲的人

我以朴实的情怀爱着那棵槐树
它的不安我从没有描述过
如果我舍弃的仅仅是表达
剩下的又该从何说起
那个在儿孙的遗弃里吞咽孤独的老人
生了疾病 死在贫穷里的青年
在泥课桌上过两天课又被迫辍学的女孩
贫瘠的土地上流下最后一滴血汗的父亲母亲
……
这一切 我真的舍弃了表达
他们和那棵槐树一起在我的内心扎根 翻滚
在我的无语上低低地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