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过的

这样的阳光多好 照着我
和我斑驳的影子
照着那截幽暗的长廊和它脸上的睡眠
——多伤感的光阴
仿佛有什么被遗忘
仿佛被遗忘的人黯然归来又默默离去
当我的悲悯摇晃成汪洋大海

我一直被这个世界爱着 恨着
我像个任性的孩子
在暖暖的阳光下揪出自己冰凉的五岁
那些暗暗生长的植物旁边
有许多被温暖过的事物
是的 被温暖过的
从不曾停止
就像我从不曾停止在无人的
旷野里种下阴和晴
就像那些美好纷纷扬扬
——无处躲藏

*失语

这汹涌的尘世 我爱过的那条街道和正午
我穿过的新愁和旧恨
那散落的美好和战栗 我的早晨的花园
和黄昏的枝头……
我再也说不出他们了
我惟有紧紧地抱住这天崩地裂
当大地恸哭不止
我依然无法说出内心的焦灼和渴望
一天天 一年年
我体内的灯亮着
我如何说出这仅有的光明
如何说出这世界的决绝和我朴素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