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

风拂过林梢 拐入平常人家
那年那月 他身轻如燕
在别人的故事里飞檐走壁
如今 他怀抱群山 土地
他就要成为谁的祖国
就要成为那株野草的故乡
夜的再生恩人

他搬来春天 在深处种植火焰和
巨大的植物
当它们有了暖意 相互碰撞
当它们在思想的根部沦为虚无
整个世界被托起又放下
他在众多目光中 打捞战争的残骸

且让这历史陈旧 喝下道别的酒
让血液在大地上先行
楚歌尽头 马蹄声声
踏破一个个翻卷春色的黄昏

油灯闪亮的一刻
一些光从夜的缺口挤进来
他在季节的墙外
以守望的姿势
看人群在一片荡漾的液体里飞奔
熟透的稻谷横在眼前
老人和孩子从秋天返回
他亲爱的人
也在他的叙述里一点一点地显出身形

**木质的生活

也许春天或秋天
它们是木质的
经不起潮湿和腐蚀
一些生锈的钉子已钉入生活内部
黄昏表面
哪一个我在独自掩埋这些细节
我的亲人们 倚着门
他们如此害怕这木质的一刻
那么多拉锔的手突然卡在喉咙里
而那时 我在生活之外忍不住
停止了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