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不走的希望

首页 > 美文 > 经典文章/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是最大的小偷。”《岁月神偷》如是说。

 

一个男人的信念,做人要保住顶
一个女人的坚韧乐观,一步难,一步佳
一个青少年的心路, 有些事,是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一个家庭的故事,由一个小孩童向我们描述。

 

    小进二透过套在头上的玻璃鱼缸满怀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世界,人和物的影像奇异地扭曲起来,如同在岁月流逝中渐渐模糊和变化的回忆,如果世间真的有一个缺口,可以让你窥见过去的一幕幕,你会发现到底岁月从你的心底偷去了什么呢?

    对进一来说,那个华丽的鱼缸,那些美丽而又昂贵的热带鱼轻易地击碎了他的自信,他对爱情甜蜜的憧憬。当他茫然无措地走进芳菲家的大门,眼前的这栋豪华得超越他能够想象的范围的大宅令他却步,原本轻快的脚步变得沉重而笨拙。曾经,他一直以为他是她的王子,纵然他的家只是一间一到台风天就必须抓紧屋顶才能够不倒塌的房子,但是他品学兼优,他是学校里同学们羡慕的佼佼者,他可以告诉她彩虹、鱼还有其他很多很多新奇的事情,他可以享受她听着这些话时欣赏和钦慕的眼神。可是一切摧毁得如此轻易,华宅里的芳菲是童话王国里的公主,但他只是卑微的丑小鸭。忽然间,岁月偷走了他的单纯和无忧。

     罗先生的面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影片中的他,总是埋首于工作,佝偻的身影默默承载着整个家庭的重压。“做人最重要是要保住一个顶”,罗先生的顶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进一,这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几乎也就是整个永利街的希望。可是灭顶之灾偏偏缠住了这个少年,无论罗先生如何地努力,这个少年都未能幸免,命运以最残酷的方式,先夺走了进一那让父母为之骄傲的聪慧头脑,然后才夺走了他的生命。进二说,哥哥没有骗我,他自己的一切已经被偷走了,但其实,岁月偷走的又何尝不是罗先生夫妇和永利街那些善良劳苦的人们心底的希望?

    "哥,我已经把我偷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进二面对着被癌症的痛苦和绝望折磨的进一,无可奈何地追问,在他的心里,死亡的概念超越了他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他只是烦恼,为什么他倾尽所有也不能把哥哥脸上的愁苦抹去。或者,在这个故事里,进二是唯一真正快乐的人,他会在妈妈说“骗人是要掉大牙”的时候照照镜子,然后快乐地说“没有啊,还是四颗”;他会把鱼缸套在头上,然后欢快地走过永利街的每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角落,仿佛自己真的已经漫步在月球;他会开心地和那个勒索他们的外国警察聊天,和他打赌自己能够倒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他会天真地以为只要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丢进苦海,把它填满,离去的亲人就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可他不知道,苦海无边,他不是不能填满,而是根本找不到苦海的所在。进二唯一一次嚎啕大哭,是因为他卖假的明星签名照来供半份月饼会,被父母发现而挨打。进二躲在狭小的阁楼上大声哭泣,他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他只是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吃完整盒双黄莲蓉月饼,既然妈妈每次只能把供了一年所得的月饼留给他半只。为了一盒月饼,他卖假的签名照,甚至卖他最喜欢的冯宝宝的照片。曾经他那么天真而自信地说:“我长大了要娶她做老婆”,但是现在,对美食的向往却让他轻易出卖了他最喜欢的人。罗太太说:“你真没出息,连冯宝宝你也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刺痛人心——原来岁月真的是最无情的小偷,它最初偷走的是孩子心中最美也最无法实现的梦。

    记得进一去世以后,进二来到海边,把他所有最心爱的宝贝一件件扔进大海:他偷来的夜光杯,他偷来的齐天大圣……还有他最爱的那个时时套在头上让他感觉自己漫步月球的鱼缸,希望能够再见到失去的亲人。当所有东西沉入水底,再无痕迹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同时发觉奶奶欺哄了他,哥哥不可能再回来,岁月从我们身边偷走的,永远不会再还给我们,我们无力夺回,也无力阻止下一次的掠夺。我们只是岁月中茫然无措的孩子,面对这一切我们该如何面对?

“人活着,总要信。”罗太太如是说。

信什么?

“‘鞋’字一半难,一半佳,而人生也是一半难,一半佳。难一步,佳一步,总要往前走。”看到最后,我终于明白,人能够在一次次失去后仍旧坚强生活下去,是因为“信”——信这个世间终究有岁月偷不走的东西,譬如亲情,譬如希望。岁月偷走的永不会还你,但岁月同时还是会给你另外一些。

进一走了,但是进二不再淘气,他不会再回答罗先生今天教了“英文”和“中文”,他会背《木兰诗》,他会说英文单词。

芳菲离开了,但是她还是有机会回来告诉进一,她是爱他的,无论他是不是童话中的王子。

进二永远不可能成为出类拔萃的进一,但是他可以健康地陪伴着罗太太度过一个个春秋冬夏……

鱼的记忆只有三秒钟,但对于人来说,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天空同时出现两道彩虹的机会很少,但是总有人会看见。

岁月偷走了很多很多,但是它从不偷走我们的希望,它只是教我们学会即使想哭泣也要努力地对生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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