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岁月一起开花
当青春像列车一样呼啸而过的时候,我们就像是车上的乘客,对窗外的风景只能一掠而过。而来不及细细体会,更加不懂得如何珍惜。
在青春里,最花心思的恐怕就是那恣肆蔓延的爱情,我们惆怅,我们寻死觅活,我们忧郁,我们大把挥霍那似乎永远不会走开的时光,可能就在我们如火如荼地投入爱情时候,我们往往会忽视我们身边的同学和朋友甚至父母,好像他们永远会在,本来就不会走开一样。
其实他们也会走的,就在你习以为常的时候,就在你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的时候。他们可能会集体离你而去,不留一点痕迹,甚至连个背影也不给你。
霞就是这样离开了我的视线,在十五年前。九六年的时间,还没有手机,我们也没有装电话。记得那个暑假,当我满含见面的喜悦,来到霞任教的学校的时候,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她走了。到哪里不知道。
从那以后,一别天涯,除了偶尔会在看相片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和她的幸福依偎在一起甜甜的冲我腼腆的笑。
霞和我算是死党,一起上的初中,然后高中又同班过一年,最奇妙的是,在师范的院子里又凑在了一起。而且寝室就和我们的寝室比邻而居。这样,我们就成了几乎形影不离的一对朋友。我们总是黏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那时候。霞总是用仰慕的目光仰视她们中文系的校花,说她是琼瑶小说中的当然的女主角。校花的垂到腰间的长发成为中文系乃至全校女孩子争相效仿的最流行发型。就连校花那冷美人式的招牌的脸孔也成为霞津津乐道的内容。每当校花和她的朋友旁若无人的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霞总要停下声音,看着校花慢慢走过,那个痴迷的样子不亚于一个今天的铁杆粉丝。
校花的存在,给我们所有的其他学院的女生带来的自卑感简直就是世纪灾难。谁让我们不幸,跟校花同一年级呢。每次和霞在一起时,聊得最多的就是校花的点滴。后来校花和霞的辅导员谈起了恋爱,典型的师生恋。虽然辅导员也很玉树临风,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是老师占了天时地利的条件,利用了校花的年轻单纯才得以成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在背后咬牙切齿,痛骂辅导员了。
虽然和霞很久没见,但是校花的故事我却一直知道。果然校花毕业后不久就和老师分手了。因为分到了电视台的校花更加如鱼得水了。霞对校花的崇拜随着毕业也没能减弱半分。
就在今天,当我和霞接通十五年没有联通的手机时,说了没几句,霞说,你还记得我们系的校花吗?她终于老了,不像以前那么美了。变化好大。言谈中,很惋惜的样子。
怎么样?这就是霞。我倒是高兴发现,校花终于在她的心里开败了。
其实,霞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很精致的女生,典型的南方碧玉。可是在美女如云的中文系,霞就总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哪怕是后面有一大排男生为她抢着拎水打饭,她也毫不动心。直到她遇见了她哥哥的同学,也就是霞现在的先生。霞在我前面,谈起了恋爱。那时候的霞,还是很羞涩很腼腆。可是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
毕业后,各奔东西。由于和男友的分离,霞不得不先回到家乡一所乡下中学教书。这中间我们见过一面。在霞那简陋的办公室兼宿舍里,霞自己做饭,我记得是熬的浓浓的白米粥。我们在一起谈了很晚很晚,记得那时候的霞真是很坚强。一个人在乡下,独守青灯,工作支持丈夫考研。最后,夫君如愿以偿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而这些我是听别人说的了。我知道这里面有霞的多少牺牲和成全在里面。毕业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哪里,我就一无所知了。
前阵子,上网时,无意中点开了自己的校友通,更让人称奇的是,竟然看见了霞的照片。我擦擦眼睛,看了几遍。冥冥之中,是天意吗?终于明白我的眼睛没有骗我,在茫茫人海里,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时伙伴。感谢网络。
今天,就当感恩节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和霞终于通上了电话。后来霞对我说,一听你的声音就感觉岁月停住了脚步。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坏家伙,为什么不跟我联系?我们相互埋怨。我们相见恨晚,我们说着乡音,我们在笑,笑声一如从前。而在笑声中,也知道她的近况,那么腼腆的女子现在竟然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岁月,就是这样改变一个人!
而我更加感谢岁月,让我的朋友变得这么优秀,感谢命运,我在感恩节这天见到了她。上帝就像有一双无所不能的巨手,在我最想要的时候,把她送到了我面前。
我对她说,知道吗,你是感恩节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她在手机那头笑,我知道,她也想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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