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上几天感冒了,商店告罄,赋闲在家,倒在床上读梁实秋的文。

  在不经意间看见手背上的疤痕,已经在岁月里,慢慢浸润慢慢恢复。不说,怕别人已经很难看见了,只是疤痕的边缘有一点点略深的颜色,像一只豌豆。

  那是今年大年初二,大姨家的兄长突发心梗离世。嫂子爬在朔风野大的兄长的坟茔上悲痛欲绝的嚎啕,我和几个亲属想把她抱起来,抱到车上去。没想到嫂子的力气是那么大,那么大。我的手被重重的划在花圈的骨架上,掉了块皮,血流下来,殷红色。时间的脚步真的好快,转眼已经十月了,兄长一个人已经在那里静静的躺着这么久了。这么久了,也时常的想起他,想起我们童年的时光,想起他的好,他浅浅的笑容。

  我头上有一个疤痕,已经痊愈,现在已经摸不到了。那是在上小学的时候,下午放了学,和同学们在体育场新挖的地沟里欢跑,被那个看守场院的民工抛起砖头打的,只记得当时鲜血直流,流湿了一本田字本。那个民工也怕了,劝我们去医院吧。我说不用,就回到同学家,上了止血药,傍晚时分,在同学家洗了头,回家。爸爸说:儿子爱干净了,怎么会在同学家洗头呢?我说:玩得脏了。记得爸爸摸着我的头笑了,可是我的头好痛啊!如今再也享受不到爸爸的抚摸了,爸爸早已经在那个世界了。

  我的左腿上有一块烫伤,不重,但痕迹还在,怕不会消失了。那是一个夏天,给逝去的祖父交殡仪馆的骨灰保管费用,恰好那天我乡下的一个朋友骑摩托来,就麻烦他陪我去的。到了那里我一下摩托,就感觉左小腿的里侧,针扎一样痛,一看已经被摩托的排气管子烫冒油了。大前年,我已经和弟弟妹妹给祖父祖母,父亲在向阳的坡地,买了两块墓地。想必他们已经在四季的阳光里,温暖安详吧!

  我的左侧的软肋上还有一块伤,但它没有疤痕,却让我疼痛了好几年。这块伤没有人知道,我从来没有向人说起。那是第一年高考落榜,家里的条件不好,和弟弟想出去挣点钱,就和姑父到一个工地当起小工,有一天中午,在脚手架上,一脚踏空,左肋一下硌在下面的脚手架上,我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有起来。喘气都不敢,上厕所更是疼痛。可是我从来没有向父母说。就这样痛了还几年。后来那个包活的人还跑了,一分钱没有拿到。

  额头上,我还有块伤,如果我不笑别人是看不见的。那时我在冷饮厂上班,做冰棍。一个好朋友开了个美术社,一天下午他来找我,让我帮忙去一个商店安装铜字。欣然前去。铜字足有六七十公分大,他爬上很高梯子安装,我在下面帮着把牢梯子,就在安装第一个字的时候,我一抬头,铜字却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落下来,重重的砸在我的额头上,把我砸懵了。后来还是坚持把那些铜字都安装完。现在我的这位朋友已经远在南方的南宁,事业很顺。我们时常的打电话,有时还说起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的。

  有时候,我会安静的看一棵树,看一棵棵树上也满是伤痕,在风雨里慢慢的成长,慢慢弯曲。我想一棵树的内心还有很多的伤痕,只有当它们倒下了,我们才能看见那些带有伤痕的年轮。

  我的疤痕还有很多,看见的看不见的,和我的生命一起生长。有伤心也有快乐,忘记疼痛,也忘记忧伤

  很多的时候我在抚摸感觉我的疤痕,我会记起很多的过往,有的应该珍惜,有的应该忘记。

  在以后的日子里,毕竟还会有很多棱角,很多生活的芒,会刺痛我。

  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牛虻说:无论我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只快乐的牛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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