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童年
胎儿期:在妈妈肚子里就很不安生,8个月不到就自作主张,挑了秋高气爽的重阳节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呱呱落地的时候,正是牛羊归圈的黄昏时刻。所以妈妈说:你这匹马儿啊,是匹安逸马。
婴儿期:因为早产,所以体弱。据说3、4个月了,细脖子还撑不起那颗小小的头。树上落下片树叶就能把我吓坏,然后就不吃不喝、不哭不闹,无声无息地睡。急得妈妈啊,上午抱着我去卫生院,下午再抱着我去卫生院。30多年后的某一天,一只鸟儿曾经给我衔出过一张纸牌:乌云遮着半个太阳,叫“云开日出”。那个算命的解释说:你小时候一定很难养。不过大起来就没事啦!哈,这事儿连鸟儿也知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幼儿期:虽然身体瘦弱,倒也算得上聪明伶俐。坐在池塘边的石阶上等妈妈洗衣服时,会模仿播音员:“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惹得一个臭小子一个劲儿追着我妈叫“丈母娘”。(从小就有人“定购”,怪不得长大不愁嫁啦!哈哈!)
幸福童年:8岁那年,跟着教书的爸爸去读书。“做官爹不如讨饭娘”,粗心的爸爸总伺候不好娇娇的女儿。亏得有烧饭婆婆一家人对我关爱有加。婆婆给我吃难得一见的加了好多糖的白木耳,姑姑每天给我梳小辫(虽然她扎橡皮筋的动作粗得像在捆稻草),还让我每晚跟她睡(虽然她的胖大腿有时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有时干脆把我横扫到床底下)。婆婆的孙子小牛更是上演了“纽扣钉在脚底板上”的好戏,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忍俊不禁。只有婆婆的儿子小哥哥(我可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常常白我一眼,或者偶尔踩我一脚,吓得我看见他在,就不敢进婆婆家的门。不过,人家也只是为了表明“不要老婆”的坚定立场啊!我不怪他,不怪他(虽然现在他早就讨了老婆,有了两个孩子),只是有一句话憋到现在也一直没机会和他说:“哼,人家也才不要你做老公呢!你又不是长得很好看!”
悠闲童年:人家的孩子放学后要去拔草,要去放鹅,要去看牛……我可什么都不用。于是,跟着人家去采野花,摘桑葚,挖陷阱,踩水车,摸河蚌,享尽了大自然的乐趣。有一次坐在一条长满青草的河堤上,和同伴大声唱:“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公社是根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把所有会唱的歌都翻出来唱了个遍。那歌声,亮得旁边桑树地里的知了都噤了声……
寂寞童年:也有不跟出去玩的日子。星期天爸爸回家了,一个小姑娘就独自待在房间里看书,看厚厚的《金光大道》,》《暴风骤雨》,《艳阳天》,《红岩》……偶尔看到吓人的地方,会“哇”地一声冲出房间。
看见那个来拾猪粪的老婆婆,就会凑上去,大声指点我的“发现”。一会儿跑到这儿:“婆婆,这儿!”一会儿跑到那儿:“婆婆,这儿!”忙了一阵以后,那老婆婆总会用她枯瘦的手摸出一把发潮的薯干,或者一点青豆什么的给我……
实在太闲了,我就自己跟自己练吵架:“你算什么啊,我要你管吗?”“我就管了,你想怎样?”“昨天给你的那颗糖,还来!”“哼,那是你的吗?那是毛主席的,是共产党的!”……哈,知道不,秋叶子现在的伶牙俐齿,就是那时炼成得啦!
晚上,爸爸有时要出去一下。我一个人不肯呆,爸爸就交给我一个小闹钟,说:“那根秒针转15圈,爸爸就回来!”于是,我竭力按捺住内心的害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跟着秒针转,“一圈,两圈……8圈……14圈……15圈!”心提起来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我就要大声哭喊啦!亏得及时传来了脚步声——那种等待真让小小的我心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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