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师生情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每当回到位于松花江下游的故乡高楞,总会到曾经就读的母校“方林一中”旧址看上一眼,借此怀恋和追忆中学时代那段美好的时光。我们是在上世纪的1970年3月迈入中学校园的。当时正值文革期间,备战备荒、走“五七”道路,成为我们学习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当时全学年共10个班,由于珍宝岛战役硝烟刚刚散去,由于“苏联亡我之心不死”,为了适应战备需要,我们全部按照军事化要求,被编成连、排。我所在的班级序列为2连5排。在时光的流水的冲刷下许多往事已杳如黄鹤,但校园生活的许多镜头仍清晰地折射在记忆的湖面,牵动着情思的涟漪。忘不了在绿树葱茏的东山挖掘防空洞时挥洒的炽热汗水;忘不了解放牌汽车载着我们去春季植树造林时的一路欢歌;忘不了忆苦思甜班会上师生们义愤填膺的口号;更忘不了那些为反修防修流血负伤甚至献出生命的同学和老师。提起高楞中学,我们所有的同学心中都有一个共同感受,那就是澎湃着自豪和骄傲,自豪有一批来自著名大学的优秀老师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他们是数学老师张学勤、缴长顺、赵庆山、刘淑芬;政治老师赵洪志、纪庆、化学老师李远鹏、吴永贵、管正学,物理教师刘文普、钟德学、季启民,语文教师闫福春、孙杰、宋阳、孙正甲、姚敬亚、李今生,体育老师刘俊信等。他们分别毕业于北大、人民大学、北师大、南开、西安交大、哈尔滨体育学院、东北林学院等名牌大学。这些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如鱼得水地工作在教育战线,成为林区学校的中坚力量,竭诚尽智的倾注各自的学识,来开启我们的心智,塑造我们的品行。在他们身上我们学到许多优良的品行。如果说今天我们这些当年的学子能够取得一点成绩的话,无疑与这些老师当年的精心培养分不开的。

  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师奋力抢救落水学生的事。记得那是1970年的夏天,为了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4周年,学校组织我们去松花江游泳,由于风大流急,不少同学被卷入滔滔激流。正在这危急时刻,为了保护学生们的生命安全,孙正甲、记庆等几位老师不顾风急浪险,跃入漩涡飞转的滚滚激流,奋不顾身地抢救落水同学,当最后一名落水同学被救助上岸时,孙老师已经累的不省人事。当他苏醒后看见同学们都安然无恙,疲惫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孙杰老师是我在2连3排时的班主任。我至今清晰的记得她刚刚分到学校担任我班班主任的情景,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头上扎着两根小辫,显得英姿飒爽,朝气蓬勃,和蔼可亲的面颊挂着谦和的微笑。那时候,我们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去东山挖防空洞。一天晚上,皎洁的月光泉水般流淌着,给寂静的林城涂上祥和的月华,我和王洪福等几个同学在潮湿憋闷的洞里紧张地工作着,飘忽的蜡烛把我们的身影投影到洞壁上,汗水随着挥动的尖镐不时洒落在地上,衣衫不久就湿透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批改完作业的孙老师来到我们身边,她亲切地说“累了吧同学们,让我干一会!”我问:“老师你怎么来啦?”“你们在这我不放心啊!”说着,从我们手里抢过镐头,用力地抡起来,不一会儿,晶莹的汗水浸透了她的鬓丝。见此,我们都很感动,为她朴实无华的作风,为她不辞艰辛的顽强,更为她体贴关怀学生的真情。完成任务后,当我们怀着喜悦的心情和老师一同爬出洞口时,清新的晚风夹杂着野草的芳香徐徐吹来,远处传来悠扬的蛙声,明月如镜,高悬蓝空;疏星点点,如花绽瓣,向我们问候投来问候的目光。走在山路上举目四顾,远处璀璨的灯火宛如朵朵盛开的鲜花装点着林城的梦境,身边的树影轻轻摇曳宛如在夹道欢迎我们凯旋归来,虽然疲惫和困倦在袭扰着我们,但和老师在一起,我们感到心里充满着愉悦和慰籍。后来我为纪念这个难忘的晚上写了这样一首小诗:夜深挖洞去东山,烛光摇曳汗衫。师生相伴踏归途,月华如水路弯弯。后来孙老师回到哈市工作。由于住址较近,有时在清晨的街头会遇到去儿童公园晨练的孙老师,虽然岁月流逝,光阴似箭,转眼间30多年过去了,但眼前的孙老师仍是那样精神饱满,充满着朝气。

  不会忘记那个震惊全局的雷管车间爆炸事件的黑色日子。那是1971年的春季的一天上午,阳光灿烂,轻风夹杂着林区特有的野草清香徐徐吹拂,烘托出正在上课的校园平和宁静的氛围,数学老师刘松梅正用她纯正的京音专心致志地为我们讲授数学课,突然,闷雷似一声巨响,撕破了校园的宁静和祥和,我从窗口一看,校办工厂的几栋房舍腾起滚滚浓烟,浓烟中暗红色的火苗肆虐的腾跃着,大家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出事了!于是顾不得下课铃声尚未响起,争先恐后向出事地点涌去。待我们来到现场,看见校办工厂的厂房已经坍塌一角,在此工作的两名学生一名当场身亡,一名身负重伤。几天后校方为悼念这位为“反修防修”而献出年轻生命的学生举行了追悼会,会场上气氛肃穆,悲哀笼罩,人们在用无限悲哀为这位年轻的生命送行,并祈愿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缴长顺老师是我在8年3班(升入高中后班级的排序重新恢复)时的班主任。他出生在吉林延吉,毕业于东北林学院。中等身材、肤色稍黑,面孔慈祥可亲,待人和蔼的如同一位可亲的兄长,深受全班同学的爱戴。他主讲数学课,讲课时善于深入浅出、极易为学生理解和掌握,而且待人谦和,生活俭朴,无微不至地关心我们。他虽然以理科见长,但平时涉猎甚广,知识渊博,经常为我们讲述中国四大名著等。72年的春天我们班去红旗林场植树造林,当我们挥汗在树梢萌绿,山雀鸣啭的山上挥动锹镐植树时,缴老师看到大家都很辛劳,中间休息的时候,便给我们讲述古典小说《水浒》、《西游记》等,我至今还记得当时讲的智取生辰纲的片断。当我们听见青面兽杨志等一行人中了由智多星吴用设的计而丢失了为蔡京祝寿的不义之财时,都由衷地发出快意的笑声,顿感疲劳也减轻许多,以至我后来对中国古典文学产生浓厚的兴趣

  物理老师季启民毕业于黄土高原的西安交大,这位来自三秦的学子不但高超的授课艺术深受我们的欢迎,他那一笔秀丽的书法也为我们所称叹。对于我来说还不止这些。记得一次在做物理作业时,我忽发奇想,大胆运用数学公式完成了物理题计算。在课堂作业讲解时季老师称赞地对大家说倘若考试,仅这一道题他也会给我打满分的。我心里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这是在鼓励我们不要因循守旧,读死书,要挖掘潜能,大胆创造,这件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提起姚敬亚老师大家印象最深的恐怕是那次学校举办的文学朗诵会。当文质彬彬的姚老师健步登上舞台,然后用类似播音员式的声音朗诵了高尔基的著名散文诗《海燕》,声情并茂的表演,博得在场的师生雷鸣般的掌声。化学老师李远鹏、吴永贵两位年轻伉俪,同毕业于一所学校,又同就职于一所学校,可谓比翼齐飞,夫唱妇随,留下一段佳话。夫妻同来自巴山蜀水,对工作的认真负责精神深受我们的爱戴和敬仰。当年九年级的同学们中间流传照这样一句话“韩皮起来命名”。这是吴永贵老师在上化学课时点名韩平同学,由于四川乡音所至故将“平”读为“皮”,被同学们当作趣谈流传开来。以至多年以后见到韩平,大家还风趣地称他“韩皮”。“立军参军离开了家,全班同学欢送他……”每当哼起这首朴素但深情的“自编歌曲”就会想起可亲可敬的管正学老师。1972年的冬季,八年四班的芦立军等同学光荣的应征入伍,班里的师生举行欢送会为他送行,管正学老师在欢送会上即席唱了这首“歌”以表示对学生的祝愿。芦立军和我同工作在森工总局,闲暇时我们这些老同学经常一壶浊酒小聚,畅叙前尘往事。尽管事隔多年每当我们聚会时都会想起这首“歌”。平心而论,这也许算不得歌,但却能铭记于心,历经数十年而不忘,最根本的原因我想在于一个情字。是这种纯洁无暇的人间真情将这几句歌词深深植根于我们的记忆峡谷,激励我们珍记那个时代所产生的真、善、美,珍记我们教师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高尚品德,并予以发扬光大。就是这位管老师在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凭借自己深厚的功底一举考取了北师大研究生,目前工作在中国社科院,几年前的一个夏日,管老师陪同几位德高望重的中科院院士来哈讲学,尽管公务繁忙,但仍挤出时间和我等几位工作在哈市的同学小聚于北极村宾馆。久别重逢,岁月如歌,师生相聚,情怀依旧。席宴上,管老师简要地为我们讲述了他的奋斗史,我发现管老师虽年过半百,但神采依旧,精神抖擞,一副学者风度。宴后我和几位同学将老师送到他下榻的宾馆,并合影留念,这照片至今保留在我的影集里,每每翻阅就会想起在高楞中学读书时的情景。

  孙正甲老师也是我敬重的师长之一。在学校期间,孙老师并未任我班主任,但孙老师的人品学识,道德文章素来为我所景仰,故在故乡时曾和朋友常刚因探讨问题前去家中请教。孙老师循循善诱的教诲,使我有茅塞顿开,拨云见日之感,难以忘怀。后来我调往哈市,由于有同居一城之便,便有“近水楼台”之利,所以每年过春节我都会约老同学熊勋一起去孙老师家里拜年,以表达敬仰之情。孙老师也是在恢复高考后考入母校吉林大学读研究生,而后因成绩突出被调入黑龙江省社科院工作,任政治研究所主任之职。除带研究生外,笔耕不辍,著述甚多。每聆听老师教诲,则受益非浅。数年前孙老师曾将自己的著作《政治文化》一书题赠于我。工作闲暇,翻阅不厌,领略“有奇书读胜看花”的感受,收获颇丰,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听见老师春风化雨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我钦佩孙老师严谨细致的治学精神,我景仰孙老师孜孜不倦的求索态度,更折服孙老师甘于淡泊,宁静致远的为人品格。暗暗在心里将其树为我学习的楷模,每当我神倦心怠,荒疏学业的时候,就会想起老师勤奋的身影,就有一种动力在激励我尺璧非宝,寸阴是竞,珍惜光阴,奋发学习,不断上进。而今时或也有少许文字见之于报端,虽然与自己的勤奋分不开,但也得益于众位老师的谆谆教诲。目前孙老师虽年近花甲,仍刻苦钻研,辛勤跋涉在理论研究的领域,苦学风范,堪为楷模。

  缴长顺老师自从我1981年离开故乡后再未谋面。后来听朋友说已回到故乡延吉,颐养天年。多年未见恩师面,思念之情与日添。在这里衷心的祝愿我敬爱的老师们身体健康,晚年幸福。在高中期间,纪庆老师始终教我们政治课。这位毕业于北京大学的高材生显示出他不同凡响的深厚功力。尽管当时由于受政治气候的影响政治课教材枯燥乏味,但纪老师能凭借自己渊博的学识,旁征博引,深入浅出,使得本来味同嚼蜡政治课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十分受欢迎。尤其是“黑格尔、费尔巴哈”等词语通过他的京腔京味的语言,居然变得节奏分明,朗朗上口,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听说纪老师也已经调回故里河北省委党校工作。屈指算来年龄也逾花甲了。2003年夏天曾在哈市见到张学勤老师,得知老师早已调回故乡长春,但仍从事所挚爱的教育工作,可谓对党的教育事业以身相许。席筵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发现张老师仍然朝气不减,谈吐风趣,不禁喜出望外。在学校期间,同学们都很佩服张老师的一手硬笔书法,体为魏碑,工整圆润,极见功力。曾在学校举办的书法展览上展出,博得大家啧啧称赞。已故的同学刘鸣(刘殿福)也善书法,与张老师为忘年交。刘鸣这位从大森林走出来的青年,经过多年的奋斗,成长为诗人、新闻工作者,他壮怀激烈,不甘平庸,为崛起在南中国海之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所发生的前无古人的改革开放热潮所感召,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毅然告别黑土地单枪匹马奔赴人才荟萃的南国深圳打拼,在此他凭借自己才华和胆识开拓出自己的理想天地,独自一人主持天安数码城期刊笔政,集采、写、编于一身,将一本《天安》杂志编辑得独具特色,文情并茂,得心应手,风生水起,大有“宰天下有如此肉,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潇洒,使之跻身于深圳10家优秀期刊之列。仅此不算,他还于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孜孜求索,以对生活和事业无限热爱的磅礴激情,创作了大量以讴歌时代风貌为主题的诗词歌赋。去年他创作的歌词集《激情岁月》出版问世,成为深圳出版个人歌词集之第一人。尤为可贵的是刘鸣虽远在他乡,但“身居南海滨,不为物欲动,牢记故乡人,难忘桑梓情”,于2001年春多次函电邀请指导员徐国义先生及我、熊勋、张文超等去深圳一游。盛情难却,我们只好如期赴约。在繁花似锦,高楼林立的深圳见到了刘鸣、闫福成夫妇和李静同学。在鹏城逗留的几天里,他们陪同我们游览了名胜景观,并一同去中山、珠海、汕头、广州观光。短短几天,我们的足迹遍布了珠江三角洲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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