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风雪故人来
记得看到这样一幅古联: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
我也大胆,居然将其改为:双休佳日快乐过,因有风雪故人来。以此来记述今天与朋友相聚的喜悦心情。
今天是周末,一早,天空就纷纷扬扬下起碎雪,洁白的雪花如零珠碎玉般飘落在大地,这是春节以来下的第一场大雪,看到窗外美丽的雪花,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句农谚“瑞雪兆丰年”。真是“兆丰年”,上午正在家中看书,忽然电话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老朋友从伊春的铁力市来哈,任务是去黑龙江大学参加高考研究会。下午就要返回。心里说漫天雪花在预示老友的光临。得知老友来哈,心里十分高兴。屈指算来,已有近40年的交往。40年的友谊如同一棵常青树,深深植根于岁月的土壤,并在我们的心里播撒下芳香的绿荫,成为滋润彼此生命白桦林的清澈泉流,不时的激起几叠晶莹的浪花。
老友功底深厚,学识渊博、爱岗敬业、工作勤奋、业绩突出,已经成为所在地区为数不多的特级教师。今天能有此机会相聚,可谓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我决定前往一叙。
乘坐公共汽车,窗外飞雪依旧。不禁想起那副古联,遂吟成:双休佳日快乐过,因有风雪故人来。
大约1个小时,来到黑龙江大学门前,恰巧看见老友伫立在风雪中等候我的到来。疾步走向前去,紧紧握手,然后彼此问候。适值中午,于是决定择一小店,温酒小酌。
沿着黑大一侧的街道前行,看到几家小酒店,地处僻静,适合小酌。经过遴选,走进一家名为家常菜的酒馆。店不大,客人也稀少。但环境幽静,服务员态度热情。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小菜,让服务员烫两杯小烧。稍倾,酒菜上齐,便举杯浅饮慢酌起来。看见朋友鬓边的几根白发,不禁慨叹时光如电,岁月如歌。
火辣的酒浆点燃了记忆的火花,多年前的往事如同纷飞的雪花落在记忆的荧屏。居然想起几次照相的故事。
当年我们共同生活在位于松花江下游的一个林城。那时候,整个林业局没有照相馆,要照张相,就要去18里外的大罗密公社,途中还有一段地势陡峭的坡路。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都喜欢留几张青春的倩影,以记录生命的轨迹。我们也如此。记得那是盛夏的一个周日。为了纪念我们的友谊,我们约好骑自行车去大罗密照相。盛夏七月,烈日当头。我们汗流浃背,艰难地蹬着自行车在滚烫的沙石路上穿行,约一个小时后,来到公社照相馆。所谓照相馆其实就是一座普通的民居,一架老式相机,没有照明灯就利用天棚玻璃透进来的阳光照明,条件之简陋,由此可见。我们就照了一张二寸黑白相片。上面让摄影师题写了“壮志凌云”四字,显然带有时代的色彩。这张照片至今珍存在我的相册。
为了解决林业局职工群众照相难的问题,后来林业局也成立了一家小照相馆,没有座机,而是用黑白胶卷相机拍摄,即使这样人们的照相兴趣依然很浓厚。也是一个周日,得知林业局有了自己的照相馆,心里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为照相而跋山涉水了。于是我约老友和另一位朋友周君来到照相馆,照了一张是三人照。照片上题写的是:曾记否?一看就是取自毛泽东主席那首诗词《沁园春。长沙》,意思是留给以后追忆我们共同的青春岁月。
后来,我们都先后调离了故乡,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合影。不过距离没能使友谊疏远,因为时光的流水,只能冲垮虚假感情的柔弱篱墙,却无法动摇真正友谊的坚固堤坝。
想到照片,也就想起一起照相的周君,于是拨通电话,可惜关机。再拨远在佳木斯的一个朋友,通了,还是那样纯朴的声音,还是那样豪爽的性格。电话里我们似乎回到几十年前一同在故乡的情景,于是约好,今年夏天,我们一同回故乡,去寻觅当年的足迹,因为故乡永远是我们魂牵梦绕的感情怀抱。
时间就在往事的回忆里悄然流逝,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刻。喝完杯里的酒,我们起身走出酒店,送老友去黑大,看见朋友远去的身影,心里蓦然想起这样几句话:
最难风雪故人来,窗外漫天雪飞白。
浊酒一壶忆往事,风雨同舟是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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