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的端午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托朋友之福,端午节前已连着几天吃到粽子。是异乡的咸肉粽子,与我少年时管吃的碱水粽大不相同。     算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过节了。无论元宵、端午或者中秋,常一人在外过。节俗如何多已淡忘,假期骤至,饮食的变化才能让我有节日的实感。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么说倒显得我老态了。     二十二岁,大半时间独自住校读书。纵有节日记忆,也要溯往童年,住在外婆家的年月里才有零星闪烁的节俗故事。窗棂外的这场雨来得正对了时候,我稀落的记忆缓缓串连,愈见清晰,端午节总免不了这样的阴雨缠绵。     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在小镇的中心,我童年的中心。     那里的端午过得并不盛大,只有端午飨宴隐约能看到节日的喜庆模样。彼时,尚且没有法定假日的充裕时间容人细观、细品这由来甚久的端阳佳节。端午那些节俗会在前后半月间溶进生活里,时间维度跨越之大,让人不觉突兀新奇了。     古时信传,端午无雨是丰年。端午见雨不吉利的,无雨的端午才是大好的兆头。以前哪懂这些村言民谚,多少觉得迷信了。到如今再看,端午驱五毒时,在庭院四维洒上雄黄,若是雨来就没了意义,或许这样端午雨才被称作不吉的。小时候几次见过巨型蜈蚣似乎都在潮湿的端午时节,不知是不是巧合。但即便有端午雨不吉的说法,自记事来端午的雨天似乎也不曾停过。雨天的端午,会在外婆家的大屋前吃蘸糖的碱水粽戏雨,外婆不让我凫水,下雨天玩水聊补缺憾。     外婆的大屋,老式的黄土木房。大屋正门外置有狭长庭院,再不远见一方池塘。外公是木匠,整楼的木工都是他自己做的,来闽南后才晓得近乎骑楼模样。端午前,会采弄些菖蒲、艾叶回来,至于有无篙草倒是不记得了,挂这些的不是我。将这些东西束起挂在门梁两侧,辟邪驱毒用,我记得那种香草味,清淡的。     既是端午,自然少不了粽子。外婆不裹粽子,一来手生,再有外公也不喜她裹粽子的手艺。好容易自己蒸了几回粽子,碱水放得都不太合适,还是我吃得多些,我不爱外公从宁化买来的粽子,味重。吃粽子的时间跨度稍长,前后有十多天。因为蚊虫多,外婆会把粽子放在篮子里高悬在通风的楼道,很沉,一开始不论风力多大都吹不动半分,到后来篮子随风摇曳,粽子也就差不多吃光了。没有冰箱,所以时间一长要回锅重新蒸好。     外婆家的端午宴在五月初四,乡下节日总是提前一天宴请亲朋的。我问外婆干嘛不是当日请客,说是老习俗为了避开山贼侵扰,古早时山贼逢着节日会下山抢掠,这样就避开了侵扰。当时宴客,我偶尔端菜往返于厨房大厅,却从不上桌吃饭,外公管教很严。已成习惯,如今每去外公家人多我绝不上桌。菜色和其他节日并无不同,现在外公渐老,与外婆在家管教着表弟,少有宴客,两个老人家到底忙不过来。     初中后住校,假期也是匆匆来回。到现在老房拆尽,建了新楼两栋,三年端午尽在厦门,已不知道新楼外有没有挂菖蒲、艾叶,可能已经不再有悬挂这些的必要,可能已经在挂不动了。与外公通话,好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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