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丽大姐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的背包该换了,边角已经磨得不好看了。昨晚从书桌下柜子里翻出个新包,决定换这个黑色红边的圆形包,旧的依旧舍不得扔掉,收了起来。新换的和用旧的那个,都是大姐送给我的。
    大姐,是我很亲的一个朋友。因为来京投奔大女儿和女婿,所以曾经定居在这里7年,大姐的小女儿跟我儿子是小学同班同学,每天接送孩子时常见面,就这么认识了。大姐的女婿是某位著名的电影明星,比我大9岁,见我时,虽然犹豫,也随着妻子一起,叫我阿姨。几年前,他获得电影华表奖之后,忽然身价大涨,给大姐在我所在的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大姐因为和我做了邻居高兴地不得了。我不忙的时候常去大姐家蹭饭,大姐让她老公给我们做美味的锅包肉,猪肉炖粉条子,一起说说笑笑的,有一份浓浓的亲情

大姐时常送我一些小礼物,逛街时看到适合我的小饰品,也会给我买下来。每次大姐送我的包包,我都用到不得不换也舍不得扔掉,即使淘汰了,也放在柜子里珍藏,我总是心疼大姐对我的这份关爱。临回齐市前,大姐一下送我三个皮包,接到手里时,我放声大哭。我知道大姐这一去,也许就是永别。
    去年,女婿说大姐的小女儿要上本地的学校才有前途,催促大姐一家回了老家齐市,年底忽然把三居室卖掉了。大姐给我的电话里,哽咽不成腔调,一直说:“把家给卖掉了,以后回去没法跟你住在一起了啊。”我们因此伤感了很久
 

大姐10年前得过乳腺癌,治愈了。一年前又确诊得了骨癌,已经全身扩散。大家都瞒着她,她也许一直不知情。但是有一次她对我说:“我想了,如果真得了什么大病,我也绝不去做化疗,头发没了,身体要承受死一样的痛苦,我自己想好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不去强求!”我就知道,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病。
    离开北京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打一通电话,我主动打给她的电话,她都拒接,要给我回拨过来,怕我花长途电话费。她说想我们的时候就翻看照片,
那天告诉我:“今天给邻居看你照片了,我告诉她这就是俺们家的----(后缀我的名字)”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汹涌的泪意,真的如此,大姐一直把我当家里人疼着的。

2012年初春,大姐又住院了,后来就回家休养,开始她还安慰我,说自己没事。过了半月,不再逞强了,会哽咽的告诉我:“这回大姐可受罪了,大姐担心以后见不到你了。”从她小女儿那里知道,大姐早已经卧床不起了,进食困难,每次接我电话都是强打精神。听到这些,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总记得大姐跟我一起去逛商场,买衣裳,大包小包的都归拢到自己身上,还要跑到前面挤巴士,占个座位等我去坐,她曾经是那样的健康快乐。我下定决心,等孩子放暑假,就去看看大姐。

可是到了五月份,大姐已经接不了电话了,有时我要听听她的声音,说几个字也是气若游丝,听得人肝肠寸断。6月10号,我又去电话,是大哥接的,起初还平静的跟我寒暄,忽然声音哽咽起来:“你大姐昨天就走了。”

人到中年,经历过诸多亲人离别,自以为已经看淡了生命的无常,明白所有的至爱亲朋,都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然而,还是有一场痛哭后的感念,念她在世时对我的好,培丽大姐,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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