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都年轻(一)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徐辉说他要去广州找工作,顺路来看看我。我说好啊,你来吧,我热烈欢迎你。挂掉电话以后,却觉得这事有点难办。犹豫几下,还是决定告诉楚皓。

  楚皓跟我去商场的路上,我支支吾吾地开口了,我说徐辉说是要去广州,顺路来看看。

 楚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什么看,他过来算是什么事?叫他别过来了。他也不再听我说话,远远地走在了前面,与我拉开距离,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怕我死缠烂打。不给我留说话的机会。我看了看楚皓健美挺拔决绝的身姿,决定不再争取。至于徐辉到时候再说吧,我再怎么过分,总不能赶他吧。

  徐辉曾经暗恋过我。当然他或许暗恋的人很多,我搞不清楚这算不算是那么回事。反正楚皓是盯上了这件事,对徐辉极其地敏感。但凡提起他准是吹胡子瞪眼地给我甩冷漠。不管我怎样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就是油盐不进。认准了徐辉这个死对头,对于他在睡梦中竖起的这个敌人我也无能为力。

  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一次在树荫底下长谈了一个下午,你知道有些话大家都不说都憋心里的。我那天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因为考试很不顺,因为自个很气馁,因为忽然想找人说话。所以就跑到他的学校去看他了。也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去看谁。

  徐辉睁着熠熠的眼睛,灿若星辰,实际上就是看起来精神头十足。他在门口接了我,然后还领我到了他们的寝室,在他的电脑上玩了一会飞车游戏,问题是我不知道车在哪里,所以一直找车。徐辉极其惊诧的看着我,你是电脑盲啊?

  我是真没找到么?

  你就不用找。

  不找怎么玩啊?

  我的天,还有这样的笨蛋。他说。

  这绝对是对我的极大冒犯,我索性说我不会,不玩了。他笑了笑,那出去吧。斜铺的帅哥很及时地给了徐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面还笑了笑,徐辉也自鸣得意地回了笑。你懂的,就是那个意思。

  我跟徐辉走出了宿舍,有点奇怪,这个宿管怎么回事?女生可以随便进男生的宿舍?我问徐辉。

  徐辉笑了笑,白天可以,晚上不行。但是男生白天也不能进女生的宿舍。我笑了笑,这是大学的潜规则。没啥奇怪的。

  走到足球场边的林荫道,一个足球踢到了脚边。徐辉扬起一脚就踢了一下。踢得远了,出来个人就不痛快,张口就不干净。你长眼睛了没?乱踢什么?

  徐辉也不依扰,你长眼睛你踢到道上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脚还勾搭了几下,最终男生被别人拉走了,我也拉着徐辉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徐辉被我拉的老远,闷着声。忽然说,你看看,就这么没素质。

  我笑了笑。真想提醒他,这是大学校园,是素质高人的集中营呢。看他忿忿的样子,我说别理那些人,没意思。意思他们实在是没素质的。徐辉没再吭声。

  闷声走了一会儿,远远一辆山地车拐来拐去地拐了过来。车上的人吊儿郎当心不在焉的一副痞子相,摇头晃脑地嘴里还哼唧着什么歌曲,就是戴了一副文邹邹的眼镜,显得极其不配套。他远远地瞪亮了徐辉,走到近处,一只脚下来,斜支着车,因为人太高大,所以车子似乎很受胁迫似的。他推了推眼镜,夸张地说:“哇噻,你今天的鞋子好猥琐。”周围的路人立刻回过头来笑。

  徐辉抬头一愣,大概没想到这厮会说这样的话,居然有些难以应付。我瞪了他一眼。这厮说话真邪恶,明里暗里都是刀。他也不瞅我。佯装没看到。

  你滚吧,听说体育成绩出来,你没过。徐辉笑着说。

  是么?那厮又推了推眼镜,真的么?那厮紧张了。徐辉脸朝一边不加解释。那厮看问不出个所以然,赶紧骑上车子,扬长着去打探消息了。

   我朝徐辉的脚上看了看,居然看到了一双极其耀眼的黄色鞋子。在我的印象里,男人好像是不穿这样的鞋子,这应该是徐辉赶潮流弄出来的怪胎了。看来那厮事出有因,遂心下有点释然。

  徐辉看了看我,有点不好意思。这厮平时就是这么讲话的,人其实很好的,大家都习惯了。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他的体育成绩真的没考及格么?我问。

  没,逗他玩的。

  我笑眯眯地赞他,这样子开玩笑。

  徐辉也笑了笑,看这厮人高马大的,体育实在是想不通的熊。踢球么不感兴趣踢不好,到现在游泳也是不行的。过了也不是体面的成绩。

   有一回考跳木马,那厮每次跑到木马前就停住了,不敢跳。全班几个比他个头小很多的都跳过去了。体育老师欲挥笔给这厮画个不及格。无奈这厮人缘极好,大家伙都帮着求情。体育老师也是经常跟大家踢球的上上人留校的助教。实在拂不了这帮人的面,于是便把这厮拉到旁边,亲密地说,你算了,也别跳了。今天只要你从这上面爬过去,我就当没看见给你及格了。一席本是鼓励的话,果然效果极佳,那厮最后闭眼一跳居然就过去了。大家都叹息,这厮就是贱,不贱他两句,就不能正常发挥。那大架子里就脑袋里装了些什么高数之类的经典邪门玩意。

  我笑了笑,看来这厮属于四肢发达头脑复杂型。也算是人才了。

  走到了稍偏僻的一个树下,徐辉说,坐会吧。我们便坐到了石几的旁边。

  真正消遣着坐下来谈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平时一脸痞子万事都不在乎的徐辉正正经经地跟我谈了好长时间,没有调侃的话语,没有夸张的语气,这厮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东扯西扯扯了些同学们的事情。谁谁在那,谁谁在那个学校那个专业。闲扯了那么长时间,心情终于阴转晴了。但是确实有点不太自在,不自在的原因是徐辉太正经了,正经的让人怀疑,这厮从良了。怎么忽然这么老实。没了那股放荡劲,这还是那个徐辉么,怎么这么的让人难以接受捏。

  你们的专业怎么样?我问。

  在学院里算是不错的了。工作也好找的。只是不知道三年以后啥样了。他笑着说。

  喔,时间真是长。我还好,明年就找工作了。听说很好找。你比我晚两年毕业呢,还真是难说。

  两年很快的。徐辉忽然说。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头一震,看看徐辉,却是看着远方,背朝着我。并没有看我,我没有再说什么。这厮动不动神经的毛病还没有改。

  还好,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心里颤巍巍的想起了电脑的桌面,那个企鹅站在皑皑的白雪中,痴痴遥望,旁白:喜欢我的人,还不表白么?

  只是若真表白,又该如何?这个人惹不起也伤不起。可是难道不能忘记么?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忘记捏?做朋友不可以么?徐辉小我三岁,这在我心里是个过不去的坎。

   我们走走吧。我说。

   好啊,你想去哪里呢?徐辉问。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你知道我一直在西安,咸阳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熟。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有个街心公园,要不要去。

   不去。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那去哪里呢?还能到哪里去呢?

   要不去师专吧。我说。

   徐辉大概现在才知道我钓了这么久,终于说出了心声。不要吧,徐辉说。我以前几次的去,现在一去,那伙就说,你怎么又来了,你找谁啊之类。所以好久没去了。我才不要去呢。徐辉竟然抵制。

   没关系,他们要问你就说我要来的。就说我想他们了。

   徐辉面露难色,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骗谁呢,鬼知道又和那个MM在搞拉锯战。骗外人还可以,骗这一路走上来的人,真当我是白痴么。

   跟着他到了公交车站,他在前边付了钱。我们过了几站路就都了师专。他拿起手机给几位同学打了电话,我们就在学校的绿荫地上等着。

   初夏的天气,暖哄哄。杨柳依依,轻飘飘的绿。几只刚孵出不久的小鸡仔在绿色的草地上跑。像鹅黄色的小绒球。两只稚嫩的小翅膀被染成了粉红色,一个小孩子蹒跚着追。三三两两的学子,脚步并不急。有几个干脆看着孩子逗乐儿。

徐辉站在我的旁边也看着。我们并没有说话。

来了,徐辉说。

来的是李凯。骑着个自行车。我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李凯对着我说是稀客。当然是稀客,要不是今天郁闷不已,我哪里会这么随意地就跑到这里来呢。

我们人多了起来。李凯是个苦行僧。一路的苦到现在。

在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着薇薇,薇薇对之却是不感兴趣,男朋友交了换,换了交。就是他始终不能够正式进入编制中。一直旁敲侧击在外围打圈圈。后来薇薇进了师专,李凯却是名落孙山,最后在薇薇学校门口的电大上了个自费。一直地跟着他的梦里情人。

李凯跟徐辉杂七杂八地谈了起来。我在一旁无聊地踢着石子,看小宝宝怎样地跟着小鸡卖萌,不时插几句话。不一会儿徐辉的手机又响了。他说了一句便立刻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急急地走去,显然我们都是空气了。

我和李凯只好也跟着,寒碜了他几句,徐辉挂了电话,薇薇说在桥边等我们。你们快一点。我心里有了些微妙的感觉,看了看李凯,他只是笑呵呵地跟着。

薇薇站在桥边给我们招手。上了大学的薇薇又胖了不少。我们一行人走到薇薇旁边。薇薇看了看大家。到哪里去玩?她问。

没地方去才过来呀。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凯忙说。

薇薇看了看李凯,没有搭话。这小妹被李凯惯坏了。

要不逛街吧。薇薇说。

又要去狗市啊?徐辉显然不太同意。

不去哪里去哪里?薇薇撇了他一眼。你说。

去郊外转转吧。徐辉说。

去郊外?薇薇笑了笑。得了吧,小佳在旁边,我不拆你的台。人家许丹现在还在等着呢。不去吧,也给人家说一声,你这是明白这欺负人呢。

徐辉一声不吭,小心地看了看我。

看什么看,我心底抵抗。别以为几个纯情的眼神 就想骗我,你去骗傻子吧。当我是三岁孩子么?心里直埋怨怎么他稍微正经一下,我就有点昏头。真是惭愧!

我们到底去不去啊?李凯说到。他显然有点烦了。

我跟薇薇一边走一边看,只是囊中羞涩,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李凯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徐辉稍离远一点。

薇薇便悄悄地给我说。你说告诉人家徐丹一起出去玩,现在跑到这里,也不告诉人家一声的,每次出去打车,都花人家的钱,这就是欺负人家嘛。

我憋住了笑,这男人还是那样的乱七八糟。心里为又自己刚才的幼稚悔过了番。徐辉走上来,走到我们旁边来。

哎,那不是徐丹么?薇薇忽然说。

哪里呀,我很有好奇心地想看看这会子跟徐辉谈朋友的是那样人物。徐辉也抬头看了看,并不惊慌。

没有啊!他说。

薇薇笑出了声,我这才知道,这丫头耍人。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叫徐丹来啊?我们干脆再多叫几个人吧。薇薇始终处于一种非常主动的状况。

算了吧,都走到这儿啦。叫过来我们又得等半天呢。李凯说。

薇薇转过头去,没人让你等。不想等你可以回去的。然后露出了肆虐后满意笑容,这李凯真是被拿捏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他不再说话。

薇薇笑了笑,我忽然替李凯悲哀起来。同情地悲哀起来。

要不我们还是去郊外吧,好久没去了。都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子啦。

你是没去,窝在西安不出来。我们地小,动不动就跑出去了。

我也想逛逛,徐辉说。

你躲人家丹丹吧。别再蒙人家了。信不信我回头告诉她。你今个下午在哪里干嘛啦。

随便你好了。徐辉并不买账。话说毕,侧过脸小心地又看了我一眼。我踢了一个石子,样子就跟徐辉的样子差不多,可以用可爱形容了吧。

薇薇没有再说什么,气哼哼地。我们笑着大家朝郊外走去。

初夏的郊外一片生机,麦子已经起身了。风一吹呼啦啦地一片绿浪。吹得你的心要荡漾起来。一身的毛病似乎也都吹完了。我的心轻松起来了。大家在郊外的桥上走着,不时有骑着单车的情侣走过,张扬地笑着。青春、学生就是这样的简单美丽

  

   傍晚的时候,我回了学校。正好赶上晚饭。徐辉的电话在我到宿舍不到二十分钟便打了过来。问平安的。我心里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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