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记忆的花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人们常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除了横穿千年而不衰的情爱,还有一样东西,伴随我们一呼一吸间,在有生命的日子里百转千回。每每触摸,如时光回流,波光潋滟;如澄风荡入心扉,吹动积满尘埃厚垢的齿轮;也如午夜里,不曾褪色的夜来香的气息,穿透沉沉的黑,温馨清醒的思维。

       过往的记忆啊,它就像一起走过的朋友,也像不离不弃的爱人,伸手就在紧紧挽着的指尖微笑·····

       当我开始津津有味地写一些往事碎屑,你是否会掩着嘴笑:“涟漪老了,叶落寻根,只有衰老的心才会溯流而上,去追寻记忆的故乡。”

        是啊,平日里我会扮着老人和你逗乐,但你能否认,这些记忆片段纵然不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它就离开你片刻吗。你一定和我一样,在很多猝不及防的瞬间,就看见它从身后转过身,带着似曾相识的熟悉,动荡着疏离般的亲切。它依存在所有感知的背后,从我们的思想浮出混沌开始,一直带进坟墓。

        那么,就让我在片刻闲静的时候,对着屏幕,去追逐那些飘来飘去的飞絮。白驹过隙,那些记忆、是我的人生,是我手里依然留香的玫瑰。

                                                                              

 

                                             一,姐姐

 

         四岁那年,在没有征求我意愿的情况下,我被迫成了一个姐姐。

        当然,那夜我在捍卫睡在母亲身边的权利时,哭哭啼啼地叫喊:你们重男轻女,你们重男轻女时。脑子里一定是没有重男轻女的具体形态的。我想,或多或少是邻里偶尔逗乐的话被我记到心里。反射到大脑的认知就是,有了弟弟,父母就不再爱我了。这在只有四岁的孩子的世界里,是相当严重可怕的事情。

      可以说,童年时期对姐姐的任职,我是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相当不称职。

      弟弟小时候长得很乖,虎头虎脑,眼睛咪咪。对我来讲,他更像一个活着的玩具,他的天真让我找到姐姐这个角色的乐趣。

       那时父母工作很繁忙,偶尔弟弟的看管就会交给我这个童心未泯的姐姐。我会在老屋后采摘很红的指甲花剁碎取了汁液,说着甜言蜜语哄着他乖,让他眼巴巴望着我,温顺地让我涂了红唇,点上胭脂痣。我就像打扮自己想象中的古代美人那样,用大毛巾在他圆圆光光的大头上绾着花样。

       爸爸种了一花园的花,这足够了我的想象和玩耍。我会采下最大的花,想尽办法固定到裹着弟弟脑袋的毛巾上。现在仍能想起弟弟那时可爱的模样,本来大大的脑袋让我这么一折腾显得就更大了。完了我会带着一种作弄好玩的心态,哄骗他去院子里玩耍。

       这可爱的小东西心无城府,总是不禁游说,拖着头上歪歪松散的毛巾一颠一颠向屋外跑去。他短短胖胖的小手像小鸟一样张开,系着的围腰犹如一片白色的叶子飞起来。因为年纪小,他跑步的步子还有些跌跌绊绊的踉跄,嘴里却发出他兴奋时惯常发出的飞机掠过的呜呜声。而我则会追着他可爱天真的模样跑到门边,伏在窗台咯咯笑到颤抖。

        当然。我也没有料到弟弟的记忆里会留存那时的片段。后来,当他长成比我高出一个半脑袋的小伙子,某次闲谈时,竟鼻子哼哼地笑着说:“哼哼,姐姐,小时候你惯常作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打扮成美女还骗出去兜风,损坏我形象,哼哼····”

        我讶然地瞪着他半天,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原来记忆是如此神秘莫测的东西,这家伙,记忆力一点也不比他姐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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