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不说点什么，我会不舒服的。

在这样一个绝对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日子，我一定要记下今天的一切。

今天是八月四日，几乎全国到处都在下雨，这雨给很多地方已经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灾难。每年的今天别的省市都是如此，而咱们这儿常常是烈阳如火。14年来，咱们这儿今天第一次霏雨绵绵，时断时续。早上在你出门时，天只是有些暗沉，屋里还有些许闷热。我让你带着伞，你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反对我，而是犹豫了一下，拿着伞走了。当看见这飘忽不定的雨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安慰。很莫名其妙。

这两天睡得太沉，晚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睡下的，早上我更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醒来，今天早上迷糊中听见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天好像还未大亮，恍惚间我想起来你昨晚说过今早要洗澡，就这样半梦半醒间，又睡着了。你吹头发时，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表，还不到六点半。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精力，要是以往，我是会说你的，因为现在是暑假，再加上最近你总是在我面前说你已经长大了，不要让我把你当小孩子，我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困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你是长大了，越来越爱美，你宁可牺牲早上甜美的睡眠也不愿因为睡觉要压乱头发而晚上洗澡。这时你已经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我倚靠着你的房门，睡眼惺忪一脸讨好地说道：Happy birthday！你没有太多反应，我继续着刚才的表情又说道：生日快乐！你一脸淡定头也没怎么抬地说：有什么好快乐的。

开学后你就该上初三了，最近的你实在太累了，面对你学习上的压力平日的辛劳，我也知道什么话都是徒劳，无论如何妈妈还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你快乐。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妈妈把你抱在怀里，旁边的人只要冲你眨个眼睛或微微一笑，你总会以几乎极限的笑来回报，有时仅仅是别人很友善地看了你一眼，你也会在妈妈的怀里热烈而欢腾地大笑。很多人都说你长着一双笑眼，像孙悦、像宋祖英，其实妈妈觉得你谁也不像，因为她们哪里有你的晶莹剔透鲜活灵动。妈妈有个同事每次见了你都会说：爱笑的孩子不缺铁。我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因为孕育你的时候，妈妈确实吃了很多的木耳。

可谁知你越长大越“酷”了，脸上常常没有一丝表情，我也揣摸不来这种“冷酷”只是一种表情呢，还是你真的不快乐，抑或那段特殊的日子妈妈吃含铁的食品还不够。

从一出生到你七岁整，每年你的生日是咱们家最隆重的一件事情。尤其四岁生日那天，一大早先是去影楼给你拍真集，然后找地方吃饭，然后直奔商场给你买琴。把琴抱回家还未歇息片刻，咱们一大家子包括太太爷爷奶奶舅舅姨妈哥哥姐姐所有人在内浩浩荡荡地出去给你过生日。太隆重了久了人都会麻木，05年的8月4日，八岁生日那天，妈妈一下班家也没回就带你到影楼先去留影记念，出影楼时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无人的街道路灯如同鬼火闪烁，更别说找个地儿吃饭了。那一阵咱们小区门前拐角黑暗处刚好有一挑担子卖馄饨的，我们就一人来了一大碗，不知道是因为饿过火了，还是那个馄饨原本就不好吃，我们都没有吃完。淡过一次，好像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了似的，接下来的几年，生日变得可有可无。09年和10年，每年生日时你都参加夏令营在外地游玩，生日变成了一条条祝福的短信。

今年的生日你又和妈妈在一起了，但从今天早上你脸上的淡定妈妈感觉到你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对生日的期盼和幻想，让妈妈不安的是，妈妈怕这种淡定是你真的不快乐。你是一个很善于掩饰自己同时又是一个过于直接的孩子，你很善感然而你常常表现的又很麻木，如果有什么想法，妈妈是多么希望你能说出来。

最近的你实在太累太累了，我问你，你却说，你喜欢这样的节奏，妈妈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唯愿你的付出能有相应的回报，更希望你不是三分钟的热度。中午时，你打来电话说今天和同学去了一家中式快餐店吃饭了，言谈中晨起时的淡定荡然无存，电话里又是一幅搞笑做怪的样子，你的嘻笑在妈妈的耳旁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声音，那是一种真实的享受，一种幸福的浸润。

虽然你已经不爱吃蛋糕，下班走到蛋糕店，妈妈还是买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连同姐姐送你的生日礼物，放在了你的书桌上，等你晚上回来时，同样带给你小小的惊喜。

宝贝，生日快乐。

女儿小时候太像男孩，非常好动。这是她快二岁时的照片。

是什么夺走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这像是同一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