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生命的最初？我记得的是谁？

 

午后的阳光，温暖着金色的摇篮，从此，我喜欢阳光，喜欢在阳光里躺着，慵懒。

 

稻草是好玩的东西，我一根一根的努力的抽出来，不知厌倦。真好，我的摇蓝里有足够多的稻草，永远抽不完。可惜这样的时光太短暂，阳光很快会苍白，消失。

 

然后是你，一个小男孩，在轻轻摇着摇篮，让我总爬不稳，每次试图爬起就很快倒下。那时的我有思想吗？似乎没有，有的只有记忆。那么，那时的我，知道你是哥哥吗？又知道哥哥的含义？

 

慢慢的长大，童年的时光真的好慢，也好悠闲，可以静静的看着太阳下山，打发掉一天的时间。可是，留下的记忆却很少。只是，童年不多的记忆，几乎都有你的影子，我的哥哥。

 

记得很小的时候，哥哥什么事都听我的，一起玩多半是我想主意。拿着竹竿玩把灯罩打了，我说父母要是问就说是猫打掉的。在房间里玩，把门栅栅上结果拔不出来了，最后父母把后窗拆下来让学生爬进来才打开。有次你和爸爸出去了，妈妈说你太阳下山就到家，于是一遍遍看着太阳盼它落下去。那时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离开。

 

第一次真正的分离是你上初中，只有周日爸爸会带你回家，于是每一个周日总是最快乐的时光，小的时候父母离开也没有哭，却会在每一个周日下午你回城时流泪。那么害怕孤独，那么害怕一个人，也那么害怕黑暗，总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个人陪着。

 

有一次你带了象棋回来，于是刚刚知道规则就迫不及待的下起棋来，从最初的让车马砲到只让一个车，然后是一个马，然后什么也不让了，但总是你赢得次数稍微多点，再然后，是多久不曾下棋过？久远得我已忘了最后一次下棋是什么时候了。

 

小时候贪晚，你为了哄我做作业，每完成多少题目就讲个故事给我听，都是你自己编的孙悟空的故事，虽然早已忘记，但那时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又到了一起，那样贪恋着家的我，对学校有着莫名的排斥，对我来说同学远没有和哥哥一起更开心。父母经常很晚回家，那时最怕的是你睡着了，所以等你睡觉时总不停的和你说话，但你总是很快入梦乡，于是开着灯，一动不动的躺在你身边。

 

渐渐长大，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交流也越来越少，你的世界渐渐陌生，遥远，但永远，你都是那个会给我讲故事，会用英语写上“Please take medicine”提醒我吃药的哥哥。

 

直到那一天，你又回到南京工作，在你租的房子们前，敲门无反应，钥匙开不了门，打电话听到铃声却无人接听，那一刻茫然不知所措，甚至电话打给110，那么害怕你发生什么意外，那么害怕生命中没有你的存在，虽然平时难得联系，但是依旧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哥哥。

 

B

 

应该说生命中最初的记忆是“害怕”，在那个还没有任何太多思维的年龄，已经懂得害怕和恐惧。

 

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只知道母亲会把自己放在一张床上，然后关上门离开。然后就努力的让自己坐着，因为一旦倒下，就再无力爬起来，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最终总会倒下，然后在黑暗中害怕着，希望有人进来带来光明。

 

不会说话的我，却也不会哭泣，虽然内心害怕到极点。不明白那时害怕的什么，可从此，一直到很大了都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如果没有人陪，哪怕有只猫也好。把猫抱在怀里，哄它睡觉，如果能找到它爱吃的鱼，就一会给它吃一条小鱼干，深怕它会跑出去玩。那时居然不明白，只要关上门它就跑不走的，也许是不愿限制它的自由吧。

 

C

 

在童年的记忆里，除了父母和哥哥，猫占了很大的比例，记不清第一只猫是哪里来的，也记不清究竟养过多少只猫。

 

关于猫的最初的记忆，是两只白猫一起吃饭，那时自己似乎也很小，小到没有力量去抱起它们，但那时就很喜欢这个叫猫的动物，非常喜欢。

 

无法知道，恋猫情结是如何而来，对于猫，不是喜爱，而是宠爱，有时间就去看它，抱它，看它玩，给它弄吃的，让它睡在自己怀里。夏天有蚊帐父母不让猫上床睡，总是等父母睡着了偷偷揭开蚊帐，那猫也好聪明，早早守在蚊帐外面打着呼噜，一等我揭开蚊帐马上钻进来。冬天更不必说，经常在我睡觉先已钻进被窝，冰凉的被窝，它睡的周围却暖和得很，正好暖手。有时遇到谗嘴的猫不肯吃白稀饭，一直叫个不停，总是好心疼，如果家里有鱼肉宁可自己少吃点也要给它吃。那时候没有人把猫当宠物养的，可我总怕自己养的猫受半点委屈，不管它做了什么都不忍心打它骂它，它做错事惹父母生气也尽力护着它。

 

只是每只猫都养不长，或是丢失，或被狗咬死，或吃了老鼠药药死的老鼠中毒身亡，每一只猫失去总会伤心难受很久，每次都想从此再不养猫，可是见到新的猫又忍不住动心。

 

然而，终究很久没养猫了，城市越来越大，猫的世界却越来越小，不愿意把猫囚禁在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伴它照顾它，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它玩耍，那么，再多的喜爱也只能放弃。

 

D

 

喜欢，不代表要拥有，很早就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不愿意摘花，宁可留它在枝头。

 

也不喜欢和人争什么，别人努力去抢的东西，哪怕是我想要的也会放手。荣誉如此，人也如此。对于成绩，从来不想去追逐第一，也不愿意把时间都花费在枯燥的学习上，除了什么中最重要的亲人，书是最重要的。同学中，如果很多人想和某人成为好朋友，那么就算我也欣赏这个人也会远离他。

 

我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属于我的世界，也许亲人和书对我太重要，所以其余的东西不再有太多的吸引力，再喜欢的东西，也不是非拥有不可。

 

E

 

书，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书？是几时发现书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最初看书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上小学三年级之前吧，有次不知怎么来到父亲的宿舍，父亲出去了，无事可做的自己就翻起书来，大部分书都没有兴趣也看不懂，最后找到一本寓言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后来父亲订了《儿童时代》、《儿童文学》、《少年文艺》、《语文报》等刊物，总是看完《儿童时代》就去翻其他订给哥哥的书，当然只看其中自己喜欢的部分，童话寓言幽默等，也是小学三年级时看起了西游记，不过开头和结尾都跳过，只从孙悟空出场的地方看起。小学四年级以后经常生病，于是有足够多的时间看书了，父亲每星期去图书馆借一套书回来，但依然不够我看，于是把以前看过的杂志中不曾看的文章拿来看，再然后是看哥哥的语文课本历史课本，然后看古文翻译，当然是只看译文了。《简·爱》、《呼啸山庄》、《蝴蝶梦》、《牛牤》、《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红与黑》等也都是这段时间所看，有的很容易懂，有的似懂非懂，但都啃完了。小学五年级看《红楼梦》，这也是唯一看了七遍以上的小说了。那时十分流行的武侠小说，却大半上大学以后才看，那时经典的世界名著已几乎看遍。

 

对于书，从来不求精，也不求甚解，好书是好书的看法，普通的书是普通的看法，一个是用来欣赏的，一个是用来消磨时间的，对我来说，文字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运用的人水平有高下。

 

只是，如此爱书的我，居然有一天很少看书，也远离文字。

 

因为明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留恋的，不是名，不是利，不是成为万人瞩目的名人，不是光彩夺目的衣锦还乡，书对我来说也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与颜如玉，沾了功利的文字免不了丑陋。

 

这个世界，我留恋的，只是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

 

F

 

情感，还是在初中，就明白这一生最放不开最看不破的就是个情字了。亲人于我，永远是最重要的，友情一样是不可或缺的，爱情则还遥远。

 

很喜欢简·爱说的那段关于亲情的文字，喜欢那种血缘的羁绊，因为是亲人，哪怕相遇短暂，也不惜把继承的巨额遗产平分四份，拥有亲情远比金钱重要。

 

一生的知己，那时也拥有。惟有爱情，不知遥在何方。因为明白，爱情于自己的意义。爱一个人，那么至少得有给她一生幸福的能力，爱也是一生的诺言，生命中只有一次，所以，不敢也不想轻易的爱上谁。

 

G

 

遇上你，是生命中的偶然还是必然？

 

第一次去玄武湖公园，和你说“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第一次送玫瑰花，是给你的。一直只送你11支玫瑰，希望那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所有你的梦想，总想努力让你实现，好希望你快乐，无忧无虑。那些记忆那么清晰，爱逛超市的你，每次去大超世都象孩子般开心，哪怕买不多少东西也要推个大购物车。

 

每次总盼着我早点回家，每次烧菜给你吃你总吃得很开心。每个周末，也都期待我有时间陪你一起玩。

 

那时你有太多的梦想，总爱描绘幸福的未来，也总充满信心。

 

也会有争执，但每次不多久寻呼机上都会收到你道歉的留言，那时的你，总爱说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也许因为幸福，忽略了太多东西。我以为爱可以改变一个人，只是错了。

 

你是变了，也许经历的事太多，那么担心我会变化的你，却已不是当初的你，变化没有让我们更近，却是更远。

 

很抱歉，你今天想要拥有的，我却无力帮你实现。

 

不管未来如何，所有的诺言都记得，爱是一生的诺，一诺一生。

 

H

 

妹妹，没想到这两个字会成为爱情的纠结。

 

很早就想要有个妹妹，想尝试当哥哥的感觉。后来有了两个表妹，小时候都带她们玩过，但终究有区别。

 

一直不明白，还是97年，如何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成了宁宁的亲哥哥，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小女孩是如何想。如果说当时未放在心上，只是和以前一样见面的时候才宠她，只因为她是最小的表妹。

 

直到后来，宁宁在众人面前维护哥哥的地位，说只有哥哥才是亲哥哥，而其他的表哥不是。很是内疚，自己从来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小孩也好，成人也好，在我眼中是一样尊重的，也许自己很早就懂事，所以哪怕是小孩，也不想欺骗，不愿辜负。知道自己做不了一个称职的哥哥，做不了一个好哥哥，但至少，还是哥哥吧。

 

所以，把你当做是妹妹了，也当作妹妹另眼相看，虽然给不了你太多的关心与宠爱。但当见面时你不再喊哥哥，当你不再象小时候那样乖巧的听哥哥话，当你说哥哥是大坏蛋说话不算数，说要亲哥哥是用来欺负的，哥哥都不生气也不介意，因为没资格生气和介意，因为自己从不曾给你哥哥的关心和照顾。

 

但是，依旧你是妹妹，直到哪一天你后悔了，有这么个亲哥哥。

 

可哥哥依旧是哥哥，血缘是无法割断的。

 

（是讽刺还是哥哥的荣幸？在写下这篇文字一个半月后，真的被妹妹讨厌了呢。）

 

I

 

血缘是什么呢？又一个纠结的话题。

 

血缘是有着共同的遗传基因吗？有着共同的祖先？

 

人们会因为血缘的联系而觉得亲近，那么是否觉得亲近就是有血缘的羁绊呢？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是那种最亲的亲人的感觉？也一直，视你如血缘上的亲人，最近的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