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城市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固定有限的方圆之内,远离家的意义也只不过是在高中的三年,百十里的路程。对城市的印象,也只是河北最南端这个小城——赵国的都城邯郸。记得有句话说过,一个人对一个城市的眷恋,不是因为这座城市本身,而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一位让他特别挂念的人。其实对于这个城市于我并没有什么让我值得刻骨挂念的人,只是因为走过,所以便难以忘怀了


偶尔,还是会回到这个城市。路过,匆匆拥抱一下,旋即分开。穿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底总会漫起一种无法言表的情愫来。说它熟悉是我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它的某些特征来,说它陌生是因为它长大长高了,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它了。一个城市的变迁,自有它内在的意义,不必深探究里。我所关心的只是那曾经的记忆,曾经的那么近的一段贴身生活。


  那一年,17岁。在市里的第四中学读书。住校。那时的宿舍阴暗潮湿,每年的冬天都会冻坏手脚,食堂的火食也多没油水,多是些白菜豆芽之类的菜,菜里有时会零星点缀少许颜色趋近白色的肉丁,大师傅可能对我们这样的学生不愿展示他的刀功技艺吧,菜与肉常常切得一点美感都没有,让人降低了不少食欲。馒头到是实在,死死的还常常伴着点酸味,倒是能帮助消化,窝头还不错,放了糖精在里面,金黄金黄的泛着甜味。不过这样的饭菜对我们这些学生来说,是无所谓好坏的,因为我们这样年龄段的正是胃口好的时候,吃什么都香。这样的饭菜,我一吃就吃了三年,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半年的时间我就从一米五八的个头一路真奔一米八零,看来那样的饭菜真的很养人。当然,也会有嘴馋的时候,便会跑了到学校后面的那条街上的小面馆或小吃店偶尔的改善上一两回。那街的名字叫火磨街,我一走到那条街,我就会莫名地想到小磨香油来。我不知道那街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我也从没向人问起过,我只是臆想它会与香油有关,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来。不大的面馆,走进去要上一碗兰州牛肉拉面,伴红红的炒过的辣椒,吃得满头能浸出汗来,那时刻会让心头掠过丝丝幸福的快感。还有,隔了火磨街的邯山商场,当时我们都称它叫三零商场。也是常去的地方,近水楼台先得月,邯山就是我们心中的一枚月亮,常被我们仰望。常常的逛,却很少买东西,除了必需品之外,别的就不敢奢侈触及了。夏天,到是会跑到邯山哪喝门口冰柜里的冰镇汽水,五角一瓶,当时那汽水对我的诱惑力很大,那个夏天,它骗去了我不少的钱。在暑气逼人的中午,睡不着,去到哪就开一瓶,一仰头猛灌下去,深松一口气,咂咂嘴,离去。那时还没有“爽死了”这个词,要不,一定常被我挂在嘴边了。


其实,最让我想起时神情呆木回味的,还是那些一起走过的身影,那些记录纯情旧事的红尘一叶,轻轻飘飘的时光。会想起那个不善言谈教物理的张彦生老师,那个河北师大毕业语文教师谭运江,那些一起走过学生时光的同窗们。当我于某一日站在四中的校址时,已是人无影,楼无踪了,人走了,校也迁到别处,我曾经三年栖息的地方已成建筑工地,我站在哪凝住思忆久久没有移步。如今他们的身影已消失在各自的去处,难得寻觅到了。三年的相伴,转眼就各奔西东。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嫁了帅帅气气的他。那些几分青春几分稚气的脸有了怎样的归宿,现在都已无法知晓。

能够记着的怎么也无法忘却掉。那些深夜秉烛发愤的比天志向,那些教室和校园里沐着的春天的风,鸣着的夏天的蝉,飘着的秋天的云,落下的冬天的雪,那些唱着的流行的歌,写过的一纸酸酸甜甜的情书,都在时光的脚步里被记录下来,与这个城市一起写进回忆


那个走过的城市,那些走过的人。因为不再,所以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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