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牵手,不可抚摸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相爱三年男朋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留下一张分手的纸条,就人间蒸发似的失踪了。我像个疯子一样,向这个城市所有认识他的人打听他的消息,甚至翻遍了城市的大小角落,仍然一无所获。于是,我开始恨自己,也恨男人,甚至开即时怀疑人的本性,到底是邪恶的还是善良的,痛苦也随之而来。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就算是要分手,也得让我要死个明白,可是,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自此,我学会了喝酒,周六周日,偶尔会光顾酒巴,但我从来没有和酒巴里的任何人搭讪过。虽然我认为自己生得不是那么的妩媚、招摇,但也不至于站出来能把人吓死,总会有那么两三个男人,手里端着酒杯,走过来,而我从来都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从不言语。
 
遭遇杨明,是那个男人离开我一年一个月零一天的那个晚上。
酒巴里,昏暗迷蒙的灯光,人影绰绰,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穿着吊带裙,浓妆艳模的女人,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打着耳洞的男孩,穿着超短迷你裙的女孩,个个眼里流露着暖昧神色,谁和谁是一伙,谁和谁是一对,根本就不清楚。零晨一点钟还在酒巴喝酒的人,不是寂寞孤独的人,就是人生失意的人。
 
有一个男人,已经连续五六个晚上,总是坐在离我不近不远的地方,而且我发现他一直注视着我。我心里冷笑,看着吧,总有一天,他会来搭讪的。我没想到的是,是我先搭讪的他。那晚,我喝得有些高了,眼睛花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扑过去,本想说什么来着,结果却吐了这个男人一身。而且到后来,还大声嚷着告诉人家,我是一朵温暖的棉花,所以我的名字叫一棉。这个男人告诉我,他是能带来光明的人,所以他叫杨明。就这样,我和杨明认识了。
杨明说他是因为最近工作不顺利,来酒巴消磨。我说,我是因为想喝酒才来的。杨明看着我微笑,我隐约感觉得到,他已经知道我是说谎,但他不说破。再后来,我们熟识了,像朋友一样开始来往。我告诉杨明,关于那个男人,关于我和那个男人的爱情,关于他一声不响离开我。杨明,总是给我安慰,抚慰我,让我心一点一点从痛苦的边缘走回来。
 
杨明是一个极其细心的男人。他是那种,上车会把手放在离你头顶二寸位置,这样头就不会被车门撞到,下车会为你打开车门,用手握着你的手下车的人,走在街头,人多的地方,会用身体为你筑起一堵墙的人…渐渐,我喜欢,或者已习惯杨明,周末陪我去逛街,看电影,心情不好的时候,陪我爬山,吃东西,甚至站在楼顶哇哇乱叫。
 
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太寂寞了,也许是因为杨明的真诚温柔感动了我,就在杨明向我表达了他喜欢我的心意的一个月后,我答应和他交往。在和杨明一起的日子里,我的心总是充满着欢快,甚至那个男人的脸也开始,很少出现在我眼前。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我以为是爱上了杨明,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两个月之后,也就是 情人节那天,杨明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下班后,他接我去了他的住处,原来,他所说的惊喜欢,就是要亲自下厨,做一顿晚餐给我吃。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杨明忙碌的背影。他很认真,很仔细地,把青菜一根一根放到水笼头下面清洗。接着不紧不慢清洗,虾,蟹,桂花鱼…厨房里,暖暖吊灯,细细水响声,电饭锅散出的淡淡米香味,还有杨明。慢慢,在我的心底,最柔弱处,一丝温暖靠过来。我觉得自己被杨明感动了,真的。
  
杨明说菠罗是用来烧排骨的。我说正好啊,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我来做好了。杨明笑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比珍珠还真呢。杨明说,那这道菜就交给你了。我说,没问题。
 
我顺利完成菠罗烧排骨这一道菜整个过程,盖上锅盖,拍拍手,自语,大功告成。回头,却看见杨明,他满脸柔情,眼神专注,斜靠在厨房的门边,静静地看着我。我的心莫名地跳起来,我躲过他的眼神,干咳嗽一声。
 
呵呵!好了。杨明微笑。
还得焖几分钟。杨明仍然温柔无比地望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心慌意乱。我红着脸说,噢,那个,帮我拿一个盘子,等会盛菜。杨明从消毒碗柜里拿出一只白色瓷盘,瓷盘的边沿,刻着蝴蝶图案,美丽极了。杨明走过来,我伸出手,以为杨明会把盘子递到我手上。杨明却把盘子放下。在放下盘子的同时,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拉了一下,我被他揽入怀里。
 
我呆呆的,像个傻瓜。杨明把我的头轻轻按放到他胸口,双手紧紧拥住我,仿佛怕我会随时消失。接着杨明身上的气息,围住了我整个身体。瞬时,一股温暖稳稳当当落在了我的身上。其实杨明的胸怀不但温暖,且有些安全。不由自主,我放松身体的僵直,闭上双眼。
 
一棉。杨明放开我的身体,双手扶住我的脸轻声唤我的名字。
嗯。我被杨明的神情怔住,不知所措。
突然,杨明附下头,脸贴了过来,直到他的唇碰上我的唇。我惊得瞪大眼睛看着杨明。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垂着,怎么男人会长这么长的睫毛。我这是什么毛病,过半秒钟,猛得感觉到杨明的嘴巴实实在在放在我的嘴巴上。我本能地从杨明怀里跳出来,站到一边。那个,那个,菜好了。我不敢看杨明,转过身子,拿起盘子。
小心烫手,你先出去,我来。杨明从我手中接过盘子说。我抬起头,杨明满脸通红。我像是老鼠看见了猫,嗯了一声,马上逃出厨房。
 
菜做好上桌了,杨明开了一瓶红酒。舒缓的音乐,清醇的酒香味,柔媚的灯光。我喝了一些酒,开始有些沉醉于这样的气氛中。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情缘故,酒只喝两杯,我的眼前就朦胧起来。对着杨明傻笑。杨明说,跳支舞吧。然后,拿下我手里的酒杯,拉我起身。
 
我靠在杨明怀里,随着淡淡音乐,脚步慢慢移动。
 
渐渐,我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一张更清晰的面孔浮现在我面前。黑亮浓厚的头发,眼睛有些大,嘴唇有些性感。他直视着我,一直温柔地对我微笑。我的脚已离开地面,踩在他柔软而又结实的大脚上,双手环在他腰间,头轻轻靠在他胸前,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的心跳合着他的心跳,恍惚间,他的唇已印在我眉心。我流着眼泪,惦起脚尖,吻住他的唇。那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我在心底千万次呼唤过的男人。
 
突然,我被抱得越来越紧,紧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棉,我爱你。我清醒了过来,是杨明。他把嘴放在我耳边柔声说。我想推开杨明,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太沉了。杨明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荡。一寸一寸,从我的锁骨,一直顺着背脊滑下去。他的胸紧紧抵着我,仿佛要把我压扁一样。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杨明仍然呢喃着说,一棉,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他的手触到了我的文胸扣。突然,我的身体抽缩了一下,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楚。不可以,不可以。我大声喊,杨明,别这样。可是,他仿佛失去了理智,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喊声。
 
我和杨明跌倒在了沙发上,杨明压在我身上。我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把他从身上推开。我绝望地喊,XX,快来救我,情急之中,我喊出了他的名字。杨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我乘他愣神的功夫,扬起手,一巴掌甩出去,并用力推开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杨明被我推到在地下。我双手抱着肩,轻声哭泣。
杨明蹲在我面前,问我,一棉,你为什么不爱我。我抽抽噎噎地说,杨明,对不起,对不起。杨明叹口气,从地下站起来说送我回去。
 
在车上,杨明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月色很好。透过车窗,明晃晃的月光把街道照得十分明亮。一排排风中摇曳的紫荆树,随着车子前行,向后面倒过去。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我的住处。杨明为我打开车门,和平常一样伸出手放在车门顶。我下了车子,杨明让我上去早点休息。我站着,说要看着他离开。杨明没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一棉,那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杨明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没想到杨明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杨明的眼睛还没有离开我,很明显,他是等我的答案吧。
我定定神说,杨明是个很好的男人。
可就是比不上他,不是吗?杨明接过我的话懊恼地说。
不是,杨明,其实那他没有你好,可是,杨明,在爱情里,或许不能用谁对你好多少来衡量,或者谁对你好一些,你就应该去爱谁,可能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吧。我怯声说。
明白了。那我走了。杨明的眼里,满是失落。
开车小心点。我说。
杨明上了车,不忘对我摆摆手,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月色依然迷人,可是它却看不清楚,也不能了解,我的心,有多么的疼。
一星期后,我和杨明分手了。
有的时候,幸福很短暂,它会长了翅膀飞。这句话是电视剧里的台词,是真的。和杨明在一起的,我觉得很快乐,很幸福,也很安全,但始终,我不能像爱那个男人那样爱杨明,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枉然。因为我的心不肯跟着杨明的心走。
 
如果人的记忆,能和写在纸上的铅笔字一样,用橡皮就可以擦掉,那该有多好。
我爱那个已远离我而去的男人,如同飞蛾扑向火,猝死无迹,杨明爱我,如同瞬间烟花,灿烂一时。
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我知道是我的错, 我不根本就不应该和杨明开始,让他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成为爱情受伤的人。
阴暗的天空,如同洗过衣服的肥皂水,萧瑟冷风,吹过,卷起地下纸屑,飘向空中。我一个人,站在广场,孤零零的。
不远处传来阵阵歌声。忧伤的曲调,凄凉的歌词。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