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素如简
1)
昨晚,十一点放下书本就睡着了,接着就是无休无止的梦,梦到什么倒是没记住,却无缘无故醒来,隔着窗帘望着微白的夜,想着已经黎明了吧。于是,打开灯,一眼瞥见闹钟指针还不到午夜十二点,呵,做了这么久的梦,也不过是五十分钟。
然而,此刻却睡意全无,想起了前几天又看的电影《异度空间》,张国荣扮演的心理医生阿占,他可以医治患者的心病,却始终无法解开自己内心深处的结,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那些事,却在一个无意的刺激下就全部记起来:1980,小鱼。这一年的这个女孩是他心底的伤。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选择了遗忘,却在接手病人章昕的病案中,隐隐地记起了一些,最终在小鱼父母再次谩骂抽打的时候,他潜意识里的那些往事总在夜里控制着他,像夜游症一样翻箱倒柜寻找与小鱼有关的一切。终于,他找到了他们曾经的书信,还有关于小鱼为他割腕终跳楼而亡,死在当时还是一个少年的他面前的记忆。
过去的一切,他都一个人承担,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他感觉小鱼无处不在,穿着当年的衣服,满脸血污,如影随形和他在一起。
在他精神承受不了的时候,选择了跳楼以寻求解脱,后来,他终于面对小鱼的灵魂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最终,也是在章昕爱的帮助下获得了新生。
获得第二次从生命的只是剧中的心理医生,可现实生活里的张国荣却真的跳楼了,他选择了和电影中主人公想要的解脱方式。
希望,于他来说,是真的得到了解脱。
2)
逝者逝矣,留给生者的却是无尽的悲伤和怀念。
去年的春天,我骑单车上下班会绕道经过一个小街道,那里有一家很小的理发店,门前的玫瑰和月季,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依次开放的各种色彩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车来欣赏,有时候会用拍下一些图片。
理发店由一对老人经营,看起来他们有六十多岁吧,两人之间的交谈也总是柔声细语,对待顾客也是。去他们那里理发的大都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老人,间或也会有一些学龄前的幼儿,由家长带着说说笑笑也就哄着孩子理了头发。
不忙的时候,他们就坐在那些花儿中间,晒太阳或者聊天,偶尔也和过往的街坊打声招呼。还记得我曾经应要求为他们拍了一些照片,两张安详柔和的脸庞,坐在五颜六色的花间对着镜头微笑,很美好的瞬间被定格为永恒。
之后的时间,便不常去那个正在整修的街道,直到今年春天特意经过那里的时候,却只见老太太坐在门前晒太阳,她说老头子因急性病突发病去世,就在去年春末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整理好的照片递给她,走出很远我回头望见她翻看照片时安详的神态,似乎嘴里还说着什么话,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花圃依然瑰丽,灿烂的花丛中,却只有她一个人寂寞相守。
3)
病痛,折磨着病人,也同样折磨着亲人。
今夏,我爸突然住进医院,医生说是胃出血,做胃镜检查却没有看到出血点,怀疑是有肿瘤,若是恶性的即是胃癌。整整半个多月,我每天陪我爸去医院打点滴,回家做流质食物给他吃,陪他散步,逗他乐。看着我爸消瘦的面容,忽然就感觉自己其实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一直以来总让父母为我的生活担心。
真的害怕会是胃癌,那十多天我把所有的担心都自己扛起来,不敢让爸妈知道可能会有的结果。还好,血被慢慢的止住,第十二天的时候复查,做胃镜没发现肿瘤,又做了其他检查,肝脾都没事,医生说也许是胃部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排除了肿瘤,其他的都好办。
听到了这些,我却没来由地泪流满面,是,我不敢想象那万一的可怕后果,幸亏……谢天谢地。
在陪我爸输液的时候,等我爸睡着以后,我总是喜欢站在窗口,那几天正下雨,从七楼望下去,马路上的人川流不息,而路边的合欢树上的花似乎也随着雨水褪去了颜色,尽管如此,叶子却愈发的葱郁了。
4)
在我爸住院前两个多月的时候,我也住在那家医院,只不过是在九楼。
那时,路边的合欢树还没有开花,而我躺在病床上正好看到史铁生的《合欢树》,书上说他在母亲去世后搬出了那个有着母亲亲手栽种的合欢树的院子,却由于心情和行动不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进去那个院子的机会,终在下定决心想要回去看看的时候,却被已经缩小的门隔在了外面,于是,他只能用文字来抒怀对母亲的怀念。
最初看到合欢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树的名称,只是欣赏那种类似含羞草的叶子和粉红色的花,第一次见到合欢树这三个字便没理由地怦然心动,却仍没有把她和那细细的叶子联系起来。后来有一天,在一部电视剧里面,终于把自己心中的树和名称重叠,于是越发的喜欢得不得了。
医院,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来苏水味,四周的白色仍然让我感觉透不过气来,好在还有窗外的合欢树映在眼底,缓解了身上或者是心里的疼痛。
我这个人对痛觉总是很敏感,可疼痛总时不时地来光顾我,我便时不时地光顾医院。每天积极地锻炼身体,按时作息,准时吃饭,我以为自己的抵抗力已经足够强大,却仍然改变不了一再重复的结局。
我知道谁都无法挽留不属于自己的那些,比如婴儿,或者,应该叫做胎儿。
5)
人与人的关系,会不知不觉慢慢地就淡漠了,即使曾经多么的亲密无间。
就在我住院的时候,接到曾经同一个宿舍L的电话,其实,我们也好久不曾联系了。她感慨说宿舍原本商定的十年聚会到现在都没人发起倡议,看来大家是真的融入到社会里,成了社会人,再也不是当年的老大到老八了,真怀念那段在校的岁月啊。
我笑着说,大家都在被生活推着往前行走,没办法,有些思想和行为是不自主的,你我还不是一样,呵。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幽幽的一声:真累……
是啊,也许大家都累,虽说这样最终会被生活淹没,可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的人又能有几个呢?俗世烟火,得过且过也是一种方式吧。
我们都已经被烟火围绕着,看似热闹幸福,心中的寂寞又有谁懂?每个灵魂都在孤单地行走,大家都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不会碰撞,互不打扰,如此就好。
6)
看过一句话:有的人,自己就是世界,有的人,连在一起也不是世界。
早已忘记了作者是谁,却把这句话牢牢地记住了。
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来去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在远离文字的这段日子里,也不能说是远离吧,本来也一直是只看不说话,现在是来博客看得也很少了,偶尔手机登陆,在个人中心看看就退出。
平时的时间,大都用来看书,不固定谁的,哪方面的书,看完就去图书馆换,就这样。
有人说,读什么样的书就吸取到什么样的精神,我相信。看看书,偶尔做做梦,现实中的纷纷扰扰有时也会进入到梦中,不过没关系,大多数的梦我都会在睁开眼的瞬间忘记得一干二净。
简简单单,素心素颜。我一切都好,也愿你们安好。
另:
佘儿,看到你的纸条,回复却发不过去,也惦念着,知道你一切都好。
依然,谢谢你的惦记,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也一样在这里。
蜗师姐,其实我年龄要比你大,却习惯了喊你师姐,刚来这里的时候多亏了有你带路,所以,你在,我在,我们永远不会彼此走失。
玉香姐,知道你最近也承受了很多,但我相信坚强的你一定可以安然度过。姐,你乐观积极的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是我一直想要学习的,也问好瑞儿,开学帅小伙就该升级了,加油哦。
还有几个熟悉的朋友发来的纸条,不一一回复了,谢谢你们。
惦记有很多种表达,请相信,我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关注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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