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那年,她二十岁,短发、波鞋、牛仔裤、大大的格子衬衫,一只硕大的旅行箱……就这样,踏入了大学的门,开始了新的生活。积极、热情、无畏的精神在她周身蔓延着,不足的是,少了女儿的温婉、娇羞。但她的个性本就如此,率真的个性,倒是让身边的同学们都喜欢她。她是唯一个一在一周内就熟记所有同学并认识的学生,大家都喜欢叫她丫丫,一个讨人喜欢的丫头,只是个头似乎高了一点,就且叫她丫头吧!
丫头参加军训时做了女排长,由于个头比较高,就站在排头,前面排是男孩儿,那个时候只能称之为男骇儿吧!丫头有个要好的朋友,高中的死党一起死到大学来了,这可是人生幸事。死党和丫头一样是个疯丫头,两个丫头就疯到一起了,前排的两个排头男孩儿和两个丫头成了哥们儿。四人好得不得了,学校的同学们亲切又嫉妒地叫他们“四人帮”。“四人帮”连晨课后的早餐都要一起吃,从他们来到这里,学校的操场平整了很多,因为每个傍晚,四个都在操场上压,谈趣闻、谈理想,谈一些无厘头的主动搞笑事。天天如此,直到军训结束,仍然如此,丫头总认为,那是神仙一样的快乐日子,有自由,有朋友……
直到有一天,丫头病了,死党和两个哥哥都很担心,一直在照顾他,尤其是那个大哥,总是在她身边。一个晨课上,丫头天旋地转,让汗水浸泡的软了,丫头咬了咬牙,没支持住,高个子的丫头就那么直直重重地倒下去,死党急了,哥们儿慌了,大哥要疯了,背起丫头就往医务室跑,丫头人没事了,看着床边那个叫大哥的铁哥们儿,心却出了事……
慢慢地,吃饭的偶尔只有两个人,散步的也偶尔只有两个人,十一长假,丫头和大哥一起返家过节,他们是同一条路上的两个城市的人。火车上,丫头睡着了。睡梦中有个肩膀可以依靠,醒来时,发际有浓重的呼吸,身上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丫头醉了,醉在这梦里。假期里,丫头无意中让大哥知道了有一个同学在追求她。开学的时候,在校园围墙边的杨树下,伴着秋风中落下的黄叶,大哥告诉丫头,大哥好喜欢丫头。接着,大哥的手就牵起了丫头的手。丫头懵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红了脸……点了头……又醉了……
一如许多人在大学里的恋爱一样,丫头和大哥也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浪漫里的。他们喜欢一道去江边散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在路灯下携手,一起去图书馆,上课也坐在一起,他们是同桌……
那个随之而来的冬天,是北方季节史上较冷的一个寒冬,也是丫头生命里最温暖的一个冬天。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在那少人少车的新修的马路上,昏黄的路灯让丫头的脸变得和飘落的雪花一样晶莹。大哥揽了丫头的肩膀,目光在丫头的脸上不停的飘着。丫头想,电影或是小说里,这个时候都该闭上眼。于是,她就闭上了眼,一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双唇敷上她的唇……丫头战栗了,在寒冬里流了满身的汗。丫头哭了,那醉人的,让人心跳的震撼让丫头害怕了,她没试过这样的感觉,那吻,继续,爱怜……心疼……包容……情不自禁……
丫头开始有不和死党说的心事了。丫头开始失眠了。丫头见不到大哥就紧张了。丫头开始嫉妒别的女孩子和大哥说太多话了。丫头和大哥开始有更多温存了。终于有一天,丫头成了大哥的女人,第一次做女人,丫头怕极了。随之而来的,是快乐和宽心。他们是彼此的,没人可以拆散,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一生的厮守。
丫头是个出色的女孩儿,有很多男同学追求她,她只要大哥,要他一个,其他的都不再是她的选择。
大哥是个热心肠,总有女孩子找他帮忙,他总是乐于此道。
丫头感觉不好,她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了。终于有一天,大哥扔下了丫头去帮一个女孩子弄自行车,好久没回来。丫头的牛脾气来了,发火了,吵架了。从此,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类似的吵闹不断进行,丫头再也做不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假小子了。
终于有一天,丫头发了很大的脾气,甚至开始了女人的蛮不讲理。丫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平静了一夜,她觉得这样不好,不对。
明天是个下雨的星期六,丫头去向大哥道了歉。又给了他女人所有的温存。丫头如释重负。
后天的晚霞里,丫头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大哥,牵着手,另一个女孩子。丫头犹疑着,无知觉的。直到斑马线上面对面。丫头说祝福他们。她要留一点尊严。女孩未说话,大哥说谢谢丫头。丫头的泪水迷了呀年,去TMD风度,你凭什么说谢谢?丫头扬起了手,清脆响亮的耳光让周围人驻足。丫头没有去要求什么,她要她的骄傲,因为她除了这点虚伪的自以为是的骄傲似乎没别的了。
大后天,丫头病了……
再后来,丫头没和别人说怎么了。丫头上网了。丫头逃课了。丫头搬出宿舍和死党住了。丫头的朋友少了。丫头瘦了。丫头总生病。丫头又恋爱了。接吻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大哥,以为是但感觉不同。丫头又分手了,那男人说她心里没他。丫头毕业了。丫头到了深圳,不为深圳的任何条件,只为这里没雪,没自己的时间。丫头又恋爱了,只能在喝多了,分不清楚谁是谁的时候才愿意和身边的男人做那档子事。丫头又分手了,那男人做错了事,总觉得伤害了丫头。丫头不想伤害别人,但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伤害。丫头工作很出色,因为她不要命的在做事情。单位的同事觉得丫头是女强人,她是做得最好的一个。但是……没人再叫她“丫头”,都叫她的名字,她成了一个有名字的女人。不再是那个爱害羞,一味想嫁人生宝宝的丫头了。
春节,这个有名字的女人回了家,既然她有名字,我们就暂且叫她“名字”吧!名字在下雪的一天见到了可能同样已有名字的大哥,他已成为一个铮铮的男人。名字见了男人,没有任何恨意。男人问为什么,名字说,都过去了,都只记得美好吧!名字听男人述说,也听自己述说,在和谐而友好的气氛下完成了一次男女会晤。男人说,他记得丫头,记得一切,他请求原谅,他说他要和丫头在一起,十年都等。名字欣慰。但却无那幻想。名字不否定但也不期望。名字知道他们现在相隔万水千山。知道现实生活的残酷。名字不再期望将来,随遇而安。只有那么一刹那,名字又变回了丫头。但转瞬再难找回。
名字飞回了深圳,凌晨两点,亮了一盏灯。倒了一杯酒。燃了一支烟。听了一首歌,叫《伤痕》。名字站在窗口,路灯下一对男女在拥吻。一个女孩儿穿了格子衬衫,坐在马路边,看见窗口的灯光便抬了头……丫头。丫头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耸耸肩膀。冲着名字眨了眨眼。伸了伸舌头。双手乱挥,“拜拜!”……
名字扯了扯嘴角,微笑。轻轻的拂了额前的发。吞下一口酒。将烟叼在唇间。“丫头,再见……”烟雾笼在名字身边,随后缓缓飘散。
——
在一起怎么样?不在一起又怎么样?看丫头和大哥自己心里怎么想,年轻时不懂珍惜,现在懂了,该珍惜时当珍惜。因为时光是一去不复返。
天与秋光,转转情伤,
探金英知近重阳。
薄衣初试,绿蚁新尝,
渐一番风,
一番雨,
一番凉。黄昏院落,凄凄惶惶,
酒醒时往事愁肠。
那堪永夜,明月空床。
闻砧声捣,
蛩声细,
漏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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