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爱情散了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以曼抬起头,不是他。门外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犀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轻蔑道,“你就是那个跳艳舞的女人?果然长得不错。”

以曼并不认识这个妇人,亦对她的故作姿态深感不适。妇人自顾自地走进屋子,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勾引我儿子。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不听我的话,跟小玉成婚。小玉是名门之后,既乖巧又懂事。最要紧是跟我们林家是世交。可你呢?不过是个跳艳舞的。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耽误了你儿子,我走便是了。”以曼不卑不亢地说道,随即回内屋收拾了几件衣裳,拖着行李箱,路过客厅时,将那一串钥匙扔到茶几上,“告诉他,我不再接受他的恩惠。”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再见到以曼时,她在一个咖啡屋里做内侍。林海希远远地望着她,她比从前清瘦了些,却依旧是清丽脱俗的模样。林海希就这么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忙碌着,显然,她是看到他了的,但却并没有同他打招呼,哪怕只是笑笑。林海希不想鲁莽地冲上去,但他终究是忍不住,在她转身的那刻,他轻轻地抓着她的衣角。三年了,他找了她整整三年。

“你找我干什么?”以曼并不领情,“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富家女?你妈妈似乎很喜欢她,你们应该结婚了吧,怎么,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林海希浅笑,一把抱住她,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清香,打趣道,“你,是在吃醋吗?

 “才怪。”以曼作势要推开,却被林海希紧紧圈抱着,动弹不得。

“是吗?”林海希“嘿嘿”地笑着,“我知道我妈妈找过你,但那并不是我的意思。而且我也没有跟哪个女人结婚。因为…”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林海希抱着怀里倔强的小女人,不由地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以曼避过他的眼,是啊,她又何尝不是惦念着呢?三年了,她发誓她要改过自新,不再踏足那些烟花之地,她承认,当初他妈妈的话,的确狠狠伤了她,但仔细一想,她说的似乎并没有错,她不过以舞为生,又怎能配得上他呢?所以,她要变得更加美好,才能离他更进一些。

 

“傻瓜,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谁又没有过去呢?我们好好珍惜现在好不好?”看着林海希憔悴的模样,以曼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按捺不住林海希的再三请求,以曼又回到了那座公寓,林海希向她保证,林妈妈再不会再来找以曼的麻烦,以曼在他眼中看到一种大义鼎然的气势,心,微微颤动。这个男人,当真如此在乎。


以曼最喜欢公寓那张舒适的沙发床。以前总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斜躺着看些无聊的肥皂剧,自从林海希搬来后,她就再没有闲着的时候了。林海希白日去上班时,以曼便与那只宠物狗作伴。下班回家后,他会一溜烟跑到厨房准备晚餐。以曼喝着他熬的皮蛋瘦肉粥,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她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结婚,会不会生子。但是,哪怕仅仅这些许的小幸福,她又有何不知足呢?他们能夜夜相拥而眠,她吃着他做的早餐、穿着他宽大的睡衣,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是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这么多年,我从没梦见过他

以曼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转换着频道,林海希倒了一杯橙汁递给她,看出她的不自然,担心地摸着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以曼摇了摇头,勉强笑笑,“没事,我想妈妈了。”

林海希宠溺地将她的头,拥入怀中,“想妈妈就回去看看吧,关系总这么僵持着总不好。不管如何,妈妈还是关心你的。”

 

不是以曼不愿意回家,而是她真的放不下,以曼十岁那年的冬天,那时家里开了一个很小的店铺。妈妈让爸爸连夜去市里进货。爸爸那天有些不舒服,但耐不过妈妈的喝令,只得冒黑而出。但爸爸这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死了,是溺水而亡。以曼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当她站在岸旁,父亲那僵硬的身子,那微闭的双眼。以曼的泪就那么缓缓滴落下来。那是她挚爱的父亲啊。

 

幼时,她便是站在父亲的肩膀上长大的,父亲将他全部的爱都给了她。他教她写字、画画。给她报舞蹈班。给她买冰糖葫芦,陪她踢毽子。即使是家里最贫困的时候,也从不舍得让她吃苦受累。在父亲心中,她就是城堡中的小公主。那年她6岁生日,父亲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去镇上给她买来她最喜欢吃的茶糕。8岁那年,她高烧不退,父亲心急火燎地抱着她到处找郎中……

 

父亲去世后,以曼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塌了。她不再是天真烂漫、嬉笑连连的模样,也不再乖巧懂事。小小的年纪,她便知道了恨。她恨妈妈。若不是她当年逼着爸爸去进货,爸爸就不会出事。所以,她宁愿出去卖唱、卖身、跳艳舞,也绝不肯向妈妈妥协。

 

这夜,以曼一夜无眠,她仿佛梦见了那一汪河水,而最疼爱她的爸爸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啊……”

 “怎么了?”林海希醒了,紧张地抱着她颤抖不止的肩。
“我梦见我父亲了。”以曼哭着说,“这么多年,我从没梦见过他。”

 

林海希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不安,又有些伤感,只得轻轻安抚她说,“没事,只是做梦而已,睡吧。”

以曼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眼角还留着几粒泪珠。这夜,反倒是林海希失眠了。

“哎……”暗夜中,传来他沉重的叹息声。

 

他的旧事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地滑过,林海希许是最近过于疲累,所以晚上经常失眠,做噩梦、说胡话。以曼心疼不已,总想着带他去医院瞧瞧,开副药。林海希坚持不去,只说,过段时日便好了。以曼无法,只得由着他。

这日,以曼去医院做例行身体检查,握着手里的档案袋,她想,他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乐疯了。是的,她怀孕了。正当她兴致勃勃想要敲门时,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屋内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以曼认得这个声音,是林妈妈。她的脸,瞬间凝固。

 

“为了这么个舞女,你放弃这么多,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值得。”是林海希低沉的嗓音。以曼在门外,欣慰地笑了。她知道林海希真的太过于在乎她。

林妈妈恨铁不成钢,一只手抚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林海希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神情躲躲闪闪。以曼呆呆地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悄悄退却,但就在她转身的那刻,她听到了她的名字,于是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听他说着一个英雄的故事。那个英雄便是她的父亲。

 

那年,林海希十二岁,父母因感情问题在闹离婚,他因想躲开这些争吵,便搬去姥姥家小住。那晚,妈妈在电话中哭得厉害,他心情很糟糕,便从姥姥家跑出来,夜太黑,一不小心,他便掉进了河里。河水很深,而且湖面都是冰,他疯了似的哭喊着,任他哭坏了嗓子,也没有一声回应。他以为他会死。然正当他放弃呼叫时,突然有个男人急匆匆地跳下水,男人向他游过去,将他抱起来,将他扔回岸边……

当他清醒过来时,恩人早已没了踪迹。他以为恩人救了他之后便走了,谁知道,他听乡里那些村人谈起,那个男人被淹死了。乡人连连叹气说,多好的人啊,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扔下这母女俩可怎么活啊?林海希曾偷偷去过恩人的家,也见到了那个倔强的女儿。少年的心,在她无声地流着泪的那瞬间,微微心动。他知道,是他毁了她的家,是他让她流下无穷无尽的泪水。那天,他将身上所有的零花钱全塞在她家的门缝中,悄悄离去。

 

第二年,他再次回到那个小城,他再一次见到她。她唱着哀伤的曲子,随着乐声轻轻起舞,裙摆间尽是风情。那年的以曼15岁。俨然一朵初开的花儿,美得令人惊艳。少年低着头,红了脸。他悄悄地在她经常练舞、唱歌的林子里放上一只红舞鞋。他看到女子在抿嘴轻笑。她16岁生日那天,他轻轻地在她窗前放了一盒巧克力。

 

第二年,当他再次回小城时,却再也没见过她。他有意无意向人打听她的去处。他们说,她出门闯荡去了。他们还说,她长的那么漂亮,以后不愁赚不到钱。林海希知道,他还太单薄,还不能保护她。所以,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书本上,他学着做生意、学着与各种人周旋。他的愿望是将来要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才有资格好好爱她、保护她。

 

他终究是做到了,当他终于找到她时,他是林氏集团的少东,她是以歌舞为生的烟花女子。可是他不介意。如果不是他拆散她的家庭,她也不会堕落至此。现在是他要履行承诺的时刻了。他要爱她、保护她。即使她的心里没有他。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他爱她,爱了太久太久。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她,否则她不可能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