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能不能不忧伤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已值阳春三月。早已褪去厚实的棉服,一袭单薄的外套晨起时矗立寒风中,竟然别有一番情趣。蓦然回首,时光剪影中,唯独我,形单影只,无所遁形。
大学时期宿舍中最为沉默内敛的姑娘居然早已已结婚生子。这个消息我还是昨天刚刚得知。其前因后果,到头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不知是她太过低调还是我们的大意。想起那时她告诉我说领证了,我还再三怀疑。而今看来,每个人都在向前看,只有我,一直抱着不放弃。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抓起电话便要问个究竟。但拿起电话的那刻,我才惊觉,我已太久与她失去联络。而她定然已换了联络方式。当她问起我的电话时,我说,还是原先那个。一直没换。这就是我,至今数年来,只用过2个号码。念书时,不管身边人如何从联通换成移动,从移动如何换成3G,我愣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因为我习惯了,但更多的,也许是我怕。我害怕改变、害怕重新认识一个人、更害怕面对一些难以预知的事儿。
最终并没从她的嘴里问出个因为所以,然后我大抵是放弃了。那些拉着小手指许下的诺言,又有多少能够当真呢?那无非是骗子说给傻子听的罢了,我们听听也便自然忘却更为妥善。幼时,我们拉着小手、躲着猫猫、唱着儿歌的那些发小,如今还有多少曾将你搁在心头?没有了没有了,有时,我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散了。
年初时,我那待嫁的姐妹挺着大肚子嫁去了福建,我家对门的青梅竹马娶了一个重庆的姑娘。他们的婚礼定在同一天。我便开玩笑说,咱们小时候哪会料到,将来你们俩居然会在同一天结婚。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天真烂漫、自由自在。不用为了工作而忧心,不用为了感情而伤神。我们吃着好吃的、看着电视、吃着棒棒糖,一天又过去了。又怎会像这样这样,日日烦忧,未有消停。
那段时日,发小皆忙着筹备婚礼事宜,某日我从镇上搭他的顺风车。于是便多聊了几句。我说,为什么急匆匆地要结婚。他说,都交往四五年了,再不给个交代,怎么对得起人家。我哦了一声,我这发小比我大一岁。刚刚到了法定年龄。那小妻子也不甚美丽夺目,只是,恰好遇上了,便爱上了。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爱就一个字,不需要解释。他反问我说,你何时结婚?我一时语塞。我该怎么跟他说,我还没准备好。其实我骨子里根本受不起婚姻这个担子。我也很害怕像父辈那样,因为一己之私,终将葬送子女的一生。
我一直觉得我是畸形的。至少,我的心里畸形。很小的时候,我便想象我母亲会是怎样一个女人。倘若她过的潦倒,倒也算了。我至少会觉得女人是得依附男人的。但事实是,我母亲过得比父亲强许多。我有那么些时候,甚至觉得,这也许也会是我将来要走的路。我一直是不服输的人,凡事过于逞强,同她的性格大体相似。三年的婚姻换来了半生的散漫。这样的生活,又有何不好?其实,我并不曾怪她,不是么?
2012伊始,亦是我最倒霉的一年。除去险些被扫地出门外,丢钱包丢身份证丢银行卡丢现金。我把能丢的全丢了。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把自己丢掉。万恶的小偷,并没有施舍一点点恩惠给我。我就这样,身无分文地回到了北京。那一刻,在北京西站的出口处,我有种被万物遗弃的感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很想扯开嗓子喊二句,我并没有咒骂那个小偷,也许是我自己不够小心翼翼。我只是觉得,我的运气似乎不还够好,甚至有些背。
报过警之后,我背着偌大的手提包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心,空洞洞的。那一刹那的喜悦,顿时被这突如的意外,逼得溃不成军。我终于知道,一个人没有钱是多么地悲哀。终于,沿途的风景不再靓丽,更多的只是疲惫而无措。确实,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缓过来。每日拖着沉重的步伐,流连街头。一瞬间,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致。
元宵节时,爸爸打电话来说,有没有买点好吃的。我说,有。其实那时我根本连爱惜自己都不会。我一直忍着没告诉家人我钱包被偷这个真相。至今,他们仍不知情。从小,我都知道,我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更要小心翼翼地生活。我努力地工作、努力地赚钱、努力地学习自力更生。我相信,我是做到了的。我可以不再依赖任何人,便能好好地活着。我学着与他们周旋、学着应酬、学着将喜怒不喜于色。但是没有人知道,我骨子的沧桑与无奈。我知道,这,并也许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其实没有那么坚强,不是么?如果我够坚强、够冷血。那为什么看那么恶俗的言情片,还能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我就是一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只是我自己给予自己太高的期望与压力,才弄得而今疲惫不堪。
身边的人多了些,又少了些。许是我太过悲观,才会令身边的人放心不下。有些人你看着觉得风光,其实不然。而我,表面上看着不甚风光,实质更是一团乱麻。记得烟云说我的头像有一种凌乱美。亲爱。是凌乱。何来美之说呢。那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也许从一生下来,我便注定了这个结局。乱糟糟的生活、乱糟糟的状态、乱糟糟的心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烦完了一件,又新出另一件。永远都没有安静的时候。也许,有人会说,这个大抵就是生活吧。但为什么有的人顺风顺水、无忧无愁。而有的人步履维艰、波折不断?友人说,那是命。人各有命。
我相信,她说的是对的。亲爱。你不知道你说的任何一件卑微至极的小事,对我来说,也许就是莫大的恩赐。我羡慕你们的无拘、我羡慕你们的优渥、我羡慕你们的幸福。我不是物质女,也非拜金。但身为女子,大多希望他日拥有一方太平,可以守着自己爱的人过着你侬我侬的甜蜜生活。或许是我一直所缺的恰恰你们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宿命,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我们,不论悲喜,终究是被摆弄了。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曾几何时,我也这么认为。究竟是我胡思乱想,还是自讨苦吃。怎奈,我想了那么些年,也没能得出个答案。闺蜜总爱提及张爱玲。她说张爱玲爱上了一个平庸至极的男人。却为了这个男人不惜卑微到尘埃里。纵使全世界都觉得这个男人配不上她,但那又怎样,她到底是爱了。我便笑了,这等鲜活的例子,周边不是没有。有些,幸福了。于是皆大欢喜。有些,熬不住了,于是分道扬镳了。无谓平等与否,你爱或不爱,早已不重要,最重要的你能否坚持。也许,你可以。但是,只怕是你终有一天,也倦了。
前一阵子,演员白静被丈夫周成海杀害后,唏嘘的同时,也会理智地看一些切实的报道。谁对谁错,现已不再重要。但我始终相信,他还是爱着她的,不然也不会死前要求亲人将他们夫妻二人合葬。他们说,我们从出生的那刻开始,就应心存感恩之心。我们要感激每天都能看到碧蓝的天空、我们要感激慈爱的父母、我们要感激真心待你的朋友、我们要感激不离不弃的爱人。最后,我们应该感激,我们能每日安然地从睡梦中醒来,你枕边的男人没有在半夜将你杀死。
爱情,不是玉石俱焚。如果真正的彼此相爱,又怎忍心一再恶意加害?罢了罢了,逝者已矣,我们亦无权在此说道。不过亲爱。你要明白,倘若某天你不再爱他,你就明明白白告诉他。如果当真相爱一场,我相信,他不会伤你分毫。爱情,本就是你来我往、二情相悦的事儿。只要一方懈怠了,这个城堡也就瓦解了。你爱他时,是没有理由的全盘接收。但当你不再爱他时,便会有千万种理由。他会说,性格不合;他会说,距离太远;他会说,家里不同意;他会说,我配不上你。但真正的原因他却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事实的真相便是:他早已不爱你了。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离开。爱情,会让人丧失理智,但记住,亲爱。你不可以没了气场。如果那个男人离开了你,你埋怨他、打他、恨他有有何用?不爱了就是不爱了,那就放他走吧。强扭的瓜不甜。告诉自己,你离开了我,你有本事再去找个更好的。没有你,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对不对?相反,我要好好地活着、我要好好地恋爱、好好地幸福生活。我还要幸福给你看,看你当初多么的有眼无珠。所以,你瞧,爱情有时只不过是一股子义气。
想起闺蜜那时曾如此钟爱那个男人,为了他,不惜众叛亲离、放弃所有。可结果又如何?没错,这个男人是安分了时日,为她洗衣拖地、做饭熬粥。奈何,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他。那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拿来讨好她的假象。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红玫瑰与白玫瑰,从来都不可兼得。所以,男人,你若不爱她,就请告诉她,不要故意伤害她。要知道,当一个女人甘愿跟着你,不怕吃苦受累、整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许是最近糟透了的缘故,亦或是懒散,终于是不再是出门。除了上班,我哪都不去了。睡觉、打牌成了我的唯一娱乐方式。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已与我再无瓜葛。可叹时间终究是一分一秒地滑过,一日复一日,它不会因我们恬噪的抱怨,而有所顿足。我们挥霍着青春、而后渐渐老去。
那日,乡间同龄的男生给我打电话说,人在外地,诸多不适。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想活了。问我何种死法最为美妙。我叹着气说,当你知道我有多悲惨,你就不会再寻死觅活了。人生在世,有什么大不了的。果然,当听我说完这一系列之后,男生被逗乐了,说,听到你这么惨,我心里平衡多了。我也笑了,说,当你以后再想不开时,记得一定来找我。就像《男人帮》孙红雷每次在倒霉生气时去找黄磊一样,心情总能豁然开朗。这个招儿有点损,但在理。
手里的长篇已腾了五万字。有友问曰,是否所有男女主都露脸了?呵,原谅我就是这么墨迹,其实说到这,我很感动。亲爱。你们不遗余力地给我投票、纵然那么杂乱无章的文字,你们都看得那么仔细。其实,我很感激。你们不看都没有关系。毕竟换作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得到面面俱到。
我要留住的只是那段时光,我写这部小说的那段时光。2007年的夏天,那年我高考。那三个月,我将所有的骨血都放入其中,我沉迷着、痴恋着。他们每个人物,我都爱不释手。那年,我也曾同女主一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那年,我拿着笔、纸蹲在图书馆里抄抄写写。现在想想,真的很佩服那时候的自己。执着、朴素、单纯。不像现在,尽透着不堪与俗气。
我们终是无可避免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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