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若久,此生不换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木兰辞·纳兰性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席慕容说,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的确,遇到容若这首词的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闲暇翻腾书橱,便看到了安意如的书,《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这样也挺好。能让如此有才情的女子拿来做书名,确实别有一番别致。

 

当汉成帝痴心于飞燕合德,当后宫粉黛成了背景都不是的存在,想必班婕妤在成帝心底也没有了立足之地。或许这一点,在汉成帝因了班婕妤而冷落皇后的那一刻,班婕妤就应该料到。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人总是如此,当谎言可以让自己欣慰,他们宁愿被骗。于是班婕妤心甘情愿地当了懵懂的傻子,不论将来会是何般结果。于是结果被后人定义为注定,才华如她,最终亦不得不独自幽叹“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他成了她的执念,她却只是他短暂的新欢。

 

当两双眸子触到一起,当千年万年坚守的伦理变得无足轻重,所有的故事便有了开始的理由。安意如说,骊山是个不安分的地方。是啊,有过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于此烽火戏诸侯,又有了唐玄宗颠覆一切的倾城黄昏恋,不安分,形容的恰到好处。在爱面前,他忘了他是大唐皇帝,不管是否会被后人的唾液淹没,她忘了她是他的儿媳,不管是否落得被众人指责的结果,他们只知道自己是爱着对方的,其余,便不重要了。也许,没有那骊山的相识,便没有美人的自缢,大唐依旧是盛世,便没有“三郎”与“玉环”这样亲昵的称呼,便没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的虚无。他一心做好他的旷世明主,她只当她的倾城美人,江山美人两不相侵。只是,如果那样,想是这段被人传诵的故事也便没了,独立的江山,不相干的美人,不知道能被后人记住多久。他们颠覆了伦理道德,却留下了一段唯美的情事,也许爱,才是他们所真正看重的吧。

 

又叙述了两段人尽皆知的故事,忽然觉得自己的文字有些成熟了,倒觉得自己写出的文字不像出自少女之笔了。或许是触及“爱”这样圣洁的字眼,人总是不自觉地严肃吧。哪怕只是个浅薄的孩子,哪怕只是写写浅薄的所想。

 

没有初见,便没有了秋扇见捐的悲凉,也没了阴阳两隔的忧伤,看似所有的不美好都不必发生,看似完美的无懈可击。可是,没有初见,那些梦幻般的爱情也便没有了吧,没有疼,也丢了馥郁的芬芳。于是还是留下初见吧,做轻微的改动去期望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想,这句话亦永远都只是美好的幻想了。我们希望只如初见,可命运的车闸我们把持不住,有了初见,便有了前行,有了前行,也便有了结果不尽人意的可能,于是便又回头慨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没有初见不怎么好,只如初见亦不怎么可能做到,人生一世,还真是矛盾重重。

 

汉成帝痴迷美色,而班婕妤自有眉目如画,也许初见,他们不曾料到相亲相爱将褪色为相离相弃。只是即便班婕妤的才气也有让不可一世的帝王厌倦的一日,谁叫,他是帝王。

 

李隆基三个字,打一开始便背负上了天子的使命,他改变不得,杨玉环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却因了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美貌成了被称为“红颜祸水”的根。李商隐说,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多悲凉。

那些卿卿我我,那些心心念念,终归没能抗的过流年。注定也好,被迫也罢,忧伤到攥出水的结果,被人们一度称为了宿命。

 

大家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也许,正是遥不可及,所以显得美好。

 

也好。做倦了生活的奴隶,有一点幻想终归是好的。当往事化为红尘一笑,我们还记得初见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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