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无病呻吟
某日三省吾身的时候,心里突然蹦跶出一些叫做无病的呻吟。心平气和地展望一下过去,提炼些例子,发现很多文字义理的默契。默契what?无病呻吟。我们年轻人,刚动身写点东西的时候,绝大多数不可免俗选择无病呻吟小骚文。在这些文中,我们仿佛参透了生死,曾经过沧海,继而桑田。而实际上,在真实的世界,我们连一丘一壑的风流都未曾占领过。
也许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关于无病呻吟。逻辑上的一切皆有可能其实归根到底还只能纳入纸面。至少在没有速度能超越光速的现今,穿越这回事在理论上都是不可能的,不过假如把媒介放在文字上,就可以任你天马行空信马由缰了。你想要21世纪的晴川和17世纪的八阿哥共结连理是可以的,你想要21世纪的你和1000年以后的人生死契阔也是不违法的,所以想象力悠哉,你也可以悠哉。而我说的无病呻吟的源头大致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大概是我们徘徊在成年和未成年这么个尴尬的时期,是无病呻吟小骚文最泛滥和猖獗的一个时期,大家年龄都没有达标及冠,但是脑海里一般都觉得岁月像一把刀改变了自己的模样。但是矛盾是,在老师家长眼中你依然披着一副小屁孩的皮囊。于是乎我们自然而然的寻找到了我们构建自己理想状态的工具--文艺。
沧桑感是文艺被传唱最多的一张专辑...不知道是哪个人起的好头,导致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小孩,在文字这个性灵的窗口,倒卖着自己本没有抑或夸张的沧桑。透过我们玲珑剔透的文字,你的脑海里只能感慨岁月无情命途多舛人世险恶,但是转个镜头,我们竟然在球场上开怀大笑。还有更真实的事实是,在能力上学习上良莠不齐的我们,在文章里写出的沧桑都是一个厂家出品。仿佛在那个世界里,谁都是一句:“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
再次心平气和的看看自己,其实我也没免过俗套。我刚开始发骚的时候的确无病呻吟,那个时候只觉得问苍茫大地谁最沧桑,直叫我当仁不让。平时有事没事燃起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忧伤,卖弄卖弄我凭空滋生出来不要钱的情感,接着写到纸上,让别人和我一起吊唁。有时候谁觉察到我凭空捣鼓出来的这些充满忧伤和沧桑的文字和他无中生有的那些如出一辙,于是乎共鸣降临,高山流水遇知音。但是,实际上,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会让我们显得多么滥竽充数。
不用嘲笑,这些写东西的习惯,大都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规律。明媚年华的年轻人写出的东西无比灰暗,越是被岁月打磨的坑坑洼洼,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伙人,只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一些忧伤,很是合理的忧伤。假如隐蔽掉一切信息,把这些文字逐一对比,你会立马发现,无病呻吟的东西不但程度离谱,而且狼狈。而真正合理的那些东西,会切实有一番蹉跎感,像是《老男孩》,能让人泪下。吃盐比你吃饭还多的前辈的文字里,沧桑或许不那么张牙舞爪,却能穿越纸面,直抵人心。
虽然伤感情,但我依旧想对有些文字不屑一顾。当然我所指并非所有,而仅仅是那些显得显赫文字里满仓的忧伤。青春是带着欢乐和伤痕的,在费洛蒙的搅拌下难免造化些不尽人意,但那不是全部。很多人下意识会把忧伤当做高贵,把沧桑当飘渺,把无尽的失落加持在自己身上,问题是,岁月不可能这么虐待那些个作者,让他们尝尽辛酸。所以,很大程度上,他们是在贩卖一些垃圾文字,引起读者们凭空捏造的共鸣,然后靠其糊口。我不能一棍子打死,还有很多无辜者,反正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可以自己动脑。
无病呻吟小骚文是一扇门,推开门,其实应该有的是世界。少些忧伤在你脑海流窜,多些世俗、幽默以及感悟走动,这样你才能真正上道。我们即便不能忽视这个世界各个角落都可能有着黑暗这些能让你忧伤的引子,但是实际上,一个年轻人写下的世界,更应该的是狂放中带着磅礴、诙谐中拥抱正直的世界。也许同忧伤的文字相比,那些健康乐观的文字反而是很难以驾驭和琢磨的。我们需要更多的知识储备和灵感才能在“满目疮痍”的世界中杀出一条血路。少动用些负面情感,多研究些趣味问题,沉湎在低落的世界毫无意义,让这个世界无尽的奇妙出现在你的脑海里,文字里。
褪去忧伤的皮囊是我们年轻人对世界的责任。我们的文字里,更多的该是世界的呼吸,更多的该是阳光还有早上。尘世间的文字多如过江之鲫,可流传下来作为汗青彪炳史册的寥寥无几。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玩意儿终始少不了希望和憧憬。也许你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但是缩小到个人,你也愿意在岁至将木的时候看着你年轻时候的文字,不是长吁短叹长歌当哭,而是红日初生碧海涛卷千层浪。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不需要做作,一股“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沧桑蔓延到空气中,就连风都能略知一二。
我们都在年轻的时候陷入过把忧伤当成文字的全部,所以我无法站在制高点故作纯洁的笑话他人。我仅仅是希望善意告诫其他人,我们年轻时代追求特立独行的无病呻吟可以尽量短,因为这个世界还有更多情感。一种文字的力量必须是真实的,就像你该哭的时候不需要抑制,不该哭的时候也不要幻想你是鲛人泣泪成珠。过多的贩卖虚假的忧伤容易缩小你的眼界,缩小了眼界,连同你的世界也一并缩小了。世界上的传奇不是仅仅用文字搭建的,它的地基,应该无比真实,才会牢固。
无病呻吟是一道坎,迈过去了才会海阔天空。我无意去故作超脱去碎碎念这些看似掀开很多遮羞布的话,我只是会有些难过,难过去品味一些没有意识形态故作扭捏的文字,那感觉就像踩着鸡脖子发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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