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梦返荒芜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心被无尽的远方牵引到天际的临界点。踏上这个征途。归属之地似遥遥无期。一个人的行程,难免落寞。坚决的,去往前方。足迹后方的气息,开始被时光遗忘。直到一丝痕迹也没有。若离开,可以像从来不曾出现一样简单。我希望,自己永远可以是陌生。虽然心里会一直有遗留的曾经。然后泛疼。然后坚硬。然后,可以重生。

 

来到海边。冬季的海岸萧条寂寥。无多余的游客。无热闹的嬉笑。只有一颗丢失的心在试探。试探着归途。试探着永恒。细软的沙粒看着依旧美丽。若在夏季,可以脱下鞋子。行走在上面,闭着眼睛,感受它的舒适。而微冷的冬季。只能穿着鞋子行走。脚印踩在沙滩上,留下来过的足迹。虽然最终,这些足迹仍会消失不见。就像生命的印记,慢慢褪色至荒芜一样。

 

沙滩上凌乱的贝壳。被海浪冲打上岸。然后静静的躺在那个角落。没有选择的孤寂。拾起其中的一个贝壳。把它洗净。轻轻的握住它。脑海中的思绪回到几年前的夏季。属于我们之间的诺言。刻字的贝壳。一人一半。你说它是爱情最美的见证。不能丢弃。你说多年的以后再让它们团圆。那时的我们也永不分离。你抱着我。少年初期的情感总是太过简单与美好梦想的国度紧抓住我的心房。而琐碎的现实最后将它击碎。然后你走了。不见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并且再也不懂得快乐了。

 

曾经誓言下重生的贝壳依然陪在身边。不敢丢弃。害怕有一天你的归来会寻起它。虽然我知那是永不成立的命题。但是心中那份卑微的等待依旧不敢将它毁灭。有人说我爱的不是你,而是那份执着。我想或许是的。只因依旧不能将你忘怀。不管它的实质是什么。你的位子,永远躺在那个潮湿温暖内心深处。用最美的姿态来将你记住。却不能用最悲伤的方式将你遗忘。原谅我。依旧不够坚强

 

手里紧握的贝壳割痛了手指。摊开手心。看到它寂寞的躺在时间的线条中。满身凄凉。于是抬起手,朝向远处的大海。狠狠的扔过去。转眼间便被海浪卷走。然后眼睛湿润了。看着海浪不断的冲击着岸边,又不断的回到海洋。就像人的记忆,可以不断的刷新。也可以无尽的重复曾经。最后的终结。依然只是回到原点。逐渐空洞的眼神,看着一切终成空。一切,终是梦。

 

找到尖锐的海螺。把对你的思念写在沙滩上。写在靠近海岸的地方。然后看着海浪打过来,冲刷掉所有的字迹。就像冲刷掉所有的回忆。可是,思念仍旧永无止境。远处浩瀚的大海。可以填充多少失落的心。海洋无尽头。却看得到海岸线。心海的思念无尽头。却看不到防护线。所以,心里才会承载这么多的痛楚。无法派遣。只能看着它,一天天消陨。直到溃烂。

 

稍短的古老木桥。叶子凋零的树木。清凉的水流。捕捉一些无人瞬间的画面。竟在此刻内心才能稍稍慰藉。因为一进古城,繁华的商业气息已与想象背道而驰。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全是商业店面。已经打破了心中那个料想的纯朴简单印象。但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向前。等待。并捕捉心中的完美。一个下午的时间,穿过每个小巷。脚步缓慢地,凝重地行走着。

 

预想中的自己本该心情坦然的拍下每个美好的画面。可是此刻的自己竟是如此沉重。脑海中繁琐的思绪瞄黑了眼前的景色。心中的孤寂让周围的一切愈加凄凉。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一路寻找,一路回往。很晚,终于走出古城。坐在石凳上,面对这个小城。这么多小时的游离于此。却是如此的灯火辉煌。红灯笼高高挂起。繁华,美丽。拿起相机,却不想拍下它。只想远远地,静静观望。一直观望。没有任何语言的,观望。

 

看到有人在放河灯。写下自己的愿望,让流水载着它去往梦想的世界。水车旁挂满密密麻麻的许愿牌。每个人的心愿都那样多。可能实现的又有几个。不放河灯。不写许愿牌。只因知道自己的愿望永不会实现。那么,宁愿不给自己微渺的祝福。就让它,石沉大海。或者,紧紧尘封心底。旁边的老人叫我帮他们拍一张全家福。小孩喊一声茄子,大家开心的笑着。然后定格那一瞬间幸福微笑。他们感谢我,然后去往别处游玩。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那么汹涌,那么悲凉。

 

去往泸沽湖看日出。走过蜿蜒的山路,一路的颠簸让我头脑晕眩。窗外雄壮的山峰,山脚流动的金沙江一路陪伴。走过最贫困的宁蒗县。走过最原始的木屋。听说住在这样的纯木搭建起来的屋子,冬暖夏凉,非常舒适。在野户人家吃完一顿农家饭。也许口味并不习惯,但是他们的热情却深深触动了我。到了目的地,看到深蓝的水的颜色。据说这里是水天一色。可是看到的却是水比天更蓝。空气清晰无比。闭上眼,尽情的呼吸着。

 

晚上参加了摩梭人的舞会。陪着他们一起跳,一起唱。那一刻,真的忘记了悲伤。可是舞会结束,一切回到现实。心里的落寞更加深刻。周围人结伴的欢笑似是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孤寂。不过应无所谓。只能逼迫自己去适应,去习惯。因为未来那么长。而自己,也许一直都是一个人度过。不再渴求会有某个人的出现能够抚平心中的伤。如果有,那个人也只有自己。此生的相依。只看得到自己那寂寞的影子。只有它,才是真的,不离不弃。

 

第二天一大早。赶往看日出。早上的温度零下,而自己却穿着单薄的衣服。自己抱着自己。自己温暖着自己。眼睛盯着远方,水与山的交界上方。等待着日出的开始。慢慢的,天色渐白。微弱光亮开始浮现。我知太阳便要升起。拿起相机,拍下它升起的全过程。最后,阳光完全的照耀在身。终于可以不那么寒冷了。身体开始温暖。看着相机刚拍下的照片,心也开始欣慰起来。原来一个人看到这样美丽的过程,也是可以幸福的流着泪。

 

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找了近一个小时的宾馆。蜷缩着身躯开着灯光入睡。喝滚烫热水治疗感冒。敞开门,逼走他。假装不懂他抠手心的暗示。跑去网吧至深夜躲避他在房间的等待。与他在车厢的相遇。。。。

当身边没有了任何依靠。一切事情只能自己去解决。一些不好的插曲总会来临。但是需着愈加勇敢的面对。而当她发来信息说要来找我时,眼泪却还是掉下来。多天的隐藏依然不堪一击。没来得及赶上火车。找到脏乱锁坏的旅馆,想要退房却不给退钱。钱被小偷窃取。遇见心怀不轨的男子。在电话里终于对她大哭。

 

也许心里有了某种依托。防护线才会下降。心里一直隐忍的那份软弱才会凸现。之前答应情与蝶依要跟团而去,收假而归都没有做到。一个人尝试的心酸让所有苦痛与美好都愈加深刻。颜说若有困难便打电话给她,可是接听的人却坚持我打错了。一样的声音。核对了号码。最近的失踪。头脑太多疑问。却没有结果。让自己不要去想。心里只是有些难过。老师打来电话。说旷考的科目办缓考。帮我写张请假条。安慰的话语。关切的问候。心里甚是感动。回来补考口语。分数并不高。下次再考四级。马上要连考。开始准备复习。

 

远行归来。重新活在从前。那段独自行走的日子。渐渐远去。或似一个异域梦境。如今,重返荒芜。因为伸出手,抓住的还是现实。可是心里的流离却不曾停止。情逝。心累。那么多的悲伤情境不过都回到了原点。没有片刻的脱离。按照原本的写照。一点一滴,仍在继续。所以,心不是上了锁。而是从未打开。可是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心里的某个地方开始温热。而这个圣地,却是不纯洁的挥洒。错综复杂的情感,我不懂取舍。忘记它。生命依然荒凉无度。记住它。只是意味着另一个悲剧的开端。

 

想的许多事,许多情。就像被放逐的流水。随风飘摇。没有设定的远方。没有停靠的彼岸。只能被动的牵引。前方的道路是怎样,早已无关联。前方的终点在哪里,已不再重要。因着注定的流离,注定的荒凉人事打碎了所有设想的可能。等待着的界限是个无尽的暗涌。如同一个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所有的希望,与光亮。遗留的决裂黑暗充斥在整个失血的天空。抬起头,看不到曙光。低下头,却只见到,孤影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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