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身，冷笑地看着她，语带讽刺地说：“她会痛苦？我看她现在正在高兴地等着做她的新嫁娘吧。”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我的脑中一片撕裂般的混沌，然而那些过往却愈加清晰。

苏染沉默半晌，然后低低地说：“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她抬起头，目光望向我。而我亦回望着她，那样漫不经心。“那时她是这样对我说的，‘因为我怕自己会后悔。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动摇。所以我必须让自己退无可退’。所以，我想，她也许有她的不得已。”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梦言，倘若你真的有你的苦衷，为什么不肯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吧？

那晚，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不管不顾地来到你家楼下，然后打电话给你。你拿着电话，却迟迟没有回应。于是我威胁道：“如果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什么尊严，什么骄傲，我通通都不要了。没有你，我要这些何用？你沉默十几秒，才说：“好，你等我。”

你披着件外衣走向我。看到我站在路灯下，你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拥着你吻了下去。你的唇是蜜糖，是毒药，令我着迷，让我发狂。直到唇齿间逸出淡淡的血腥，你一把将我推开。你擦着唇上的血痕，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那一刻，你的目光比月光还凉。

“梦言，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要离开我？告诉我！”我发狂地喊着，拥着她肩的手因激动而有几分颤抖。

你垂下眼帘，低低道：“没有情非得已，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我颓然地松开手，后退几步。既而抬头厉声追问道：“难道我们经历的所有，都是假的吗？你说的喜欢，也是假的吗？叶梦言，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忽地一笑，笑里有我看不透的意味。“我本就是无心之人，又怎么会懂爱呢？以前是我太过年少，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想告诉我，我只是你年少无知遇到的一道风景吗？现在你终于找到了停靠，便要将我一脚踢开？“叶梦言，以后我不会来纠缠你。但是，我也不会祝你幸福。如果可能，我多想你陪着我，不幸福。”

我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所以我看不到，那个看似坚强的女孩，蹲下来抱着自己，在路灯下泣不成声。她的孤寂，一如我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