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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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留下(修改稿)

                                       文/天涯

 

    高考那年,大杨主动办了内退。她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儿子身上。钻窟窿盗洞地寻找最好的补习班,弯着转着地认识名校的老师,省吃俭用地给儿子买对普通家庭而言已很奢侈的营养品,调动每一根神经密切注意儿子思想学习、交往的“阶级斗争新动向”。终于熬到了送儿子进考场的那一天。

 

    大杨全身心为儿子的时候,正是丈夫全身心为别的女人的时候。大杨前脚把儿子送入外地一所很好的大学,后脚义无反顾地走出了自己的婚姻。大杨据理以争,丈夫净身出户,和年近80的老娘同居在不到30平米的一间斗室里。不久,老娘一命归西,那女人从此来去自由。

 

    身材高挑匀称的大杨很漂亮。再漂亮的女人,年过半百,前面的日子也如北风呼啸而过之后那长长的乡路,只一眼就看到了尽头。结发夫妻且中场换人,半路夫妻能过多久,谁也打不了保票。懒得折腾了的大杨独自过着没滋没味的日子。好在,儿子很省心也很听话。

 

    内退工资维持生活马马虎虎,再供一个大学生没有可能。大杨做点小生意填补家用不够,动用了积攒多年的储蓄,仍然有些捉襟见肘。为了省去来来回回的路费,除了寒暑假儿子是不回家的。

 

    非节非假儿子突然回家,大杨惊慌失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即她也就平静了。大杨的前夫儿子的父亲身染重疾,那位早把前夫的钱财收入囊中的女人一去不复返。他这样了,与我有关系吗?大杨提醒儿子:“上大学你爸爸可是一个子儿都没给你拿。”儿子并不理会她的提醒:“我爸是做了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情。我也恨他。可怎么说他也是我爸呀。现在没人照料,我能不管吗。回来就想和你商量下,我想休学伺候他。”

 

    大杨先是大喊大叫:“他这种病治好绝无可能!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熬着,三年是他,五载也是他。这几年找工作一年比一年难,你休学个一年半载,好工作给你留着?看病是要花钱的。你爸挣得钱都搭给那小妖精了,他手里就没剩几个。没钱怎么看病?你有分身术?一半打工挣钱,一半端水喂药?就算你能分身,挣得钱就够治病用了?我是没钱,供你上大学都踉跄,哪有给他治病的钱?借钱?借一次,借二次,什么时候是头啊?你拿什么还啊?没钱还谁还肯再借钱给你?想白毛吧!”

 

    见儿子不声不响主意已定的样子,大杨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他的儿子你和他有感情,我和他是打小的夫妻啊,能没感情吗?没感情,这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追着撵着我的人少吗?你上学在外面知道什么?一个人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有感情有什么用?你得有钱啊。看病得钱,住院得钱,营养品还得钱。从哪儿弄钱啊?你好好上学,早点毕业上班,有条件有能力了再管他。”

 

    儿子的头转向窗外,看也不看大杨一眼。朔风掳去了几乎所有树木的叶子,秋意深深了。

 

    大杨见儿子毫无反应,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去吧去吧,你要他这样不要脸面不顾家庭不负责任的爸爸,就别要我这含辛茹苦苦巴苦业落不下好的妈妈。当妻子失败,做母亲还是失败,我还活个什么劲啊?让你爸好好活着吧。我替了他好了。”大杨边说边哭,说到痛心处,背过气去......

 

    “妈你别这样,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儿子含着泪赶回学校

 

    人算不如天算。大杨的前夫,既没有活三年,也没有拖五载。只捱过半年多就过世了。人死得很凄凉。虽然说有两个弟弟照料着,可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啊。一天两天可以请假,时间长了哪成。多事的年龄,老的治病送终,小的买房结婚。谁能不离左右地照顾他呢。头两天情况还好,发现过世,人早凉了。没人说得清是头天白天走的还是头天夜里走的。葬礼上,大杨没少流眼泪

 

    满脸愧色的儿子刚回了学校,擦干了眼泪的大杨电话就撵了过去。她说得河漏水干,儿子油盐不进。再打,电话里只有儿子的叹息。急得大杨直跺脚:“小祖宗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儿子说话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大杨搡个跟头:“妈--!我没有在父亲跟前尽孝已经......多亏两个叔叔照顾我爸爸。他们的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咱就别要了。”大杨拿着“嘟、嘟、嘟”的电话,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考虑再三,大杨以儿子是婆婆唯一孙子的名义,还是开始了和两位小叔子旷日持久争夺小房子的官司。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她通过熟人的熟人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递上了她最大限度所能拿出的存款......

 

    ......法官的脸上没有表情,啪、啪、啪......排出几摞现金。三一三十一,大杨和两个小叔子,每人一份。大杨低着头,把一摞一摞的钱收进包里。踏着路上的新雪,慢慢回家。心里虚飘飘的,脚底下软绵绵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没着没落的她,黑着灯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打电话给儿子:“儿子啊,做父母的,总该给你留下点什么吧。这钱攒着给你买房子交首付吧。妈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些。”“妈,这钱我不会要的......”

 

    大杨病了,好几天爬不起来。发着高烧的大杨委屈地只掉眼泪:“儿子啊儿子,你怎么就不懂妈的心呢?”

 

 

 

 

                               儿子你不懂妈妈的心(初稿)

                                       文/天涯

 

    高考那年,大杨主动办了内退。她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儿子的身上。钻窟窿盗洞地寻找最好的补习班,想方设法地认识省城名校的名师,省吃俭用地给儿子买对普通家庭已很奢侈的营养品,调动每一根神经密切注意儿子思想、学习、交往的“阶级斗争新动向”。终于熬到了送儿子进考场的那一天。

 

    大杨全身心为儿子的时候,正是丈夫全身心为别的女人的时候。大杨前脚把儿子送入外地一所很好的大学,后脚义无反顾地走出了自己的婚姻。大杨字正腔圆据理以争,丈夫净身出户,和年近80的老娘同居在不到30平米的一间斗室里。不久,老娘一命归西,那位女人从此来去自由。

 

    身材高挑匀称的大杨很漂亮。再漂亮的女人,年过半百,前面的日子也如北风呼啸而过之后那长长的乡路,只一眼就看到了尽头。结发的夫妻且中场换人,半路夫妻能过多久,谁也打不了保票。懒得折腾了的大杨独自过着没滋没味的日子。好在,儿子很省心也很听话。

 

    内退的工资维持生活马马虎虎,供一个大学生几乎没有可能。大杨做点小生意填补家用不够,动用了积攒多年的积蓄,仍然有些捉襟见肘。为了省去来来回回的路费,除了寒暑假儿子是不回家的。

 

    非节非假儿子突然回家,大杨惊慌失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即她也就平静了。原来大杨的前夫儿子的父亲身染重病,那位早就把前夫的钱财收入囊中的女人从此一去不复返了。那又怎么样呢?与我与我们有关系吗?大杨提醒儿子:“上大学你爸爸可是一个子儿都没给你拿。”儿子并不理会她的提醒,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决定:“老爸身边没人照料。你可以不管。我不可以。我爸是做了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情。当初我也恨他。可他怎么说也是我爸呀。我这次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办理休学,伺候他。”

 

    大杨先是大喊大叫,一个不行二个不行:“他这种病治好绝无可能!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熬着,三年是他,五载也是他。先不说,你的学业荒废了,工作也影响了。这几年就业越来越紧张,找工作已经不比往年,你再休学个一年半载,谁知道好工作还能不能找得到。看病是要花钱的。你爸挣了那么多钱这些年都搭在那个妖精身上了,他手里没剩几个钱。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住在你奶奶的小房子里。没钱怎么看病?你有分身术?一半打工挣钱,一半端水喂药?就算你能分身,挣得钱就够治病用了?我是没钱,我一个人那点退休金供你上大学都费劲,哪还有给他治病的钱?借钱?借一次,借二次,什么时候是头啊?你拿什么还啊?没钱谁还肯再借钱给你?想白毛吧!”

 

    看儿子不声不响主意已定的样子,大杨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好说好商量:“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他的儿子你和他有感情,我和他是打小的夫妻啊,我能和他没感情吗?我要是和他没感情,这么多年,介绍人门坎子都快踩平了,电话都快打爆了,你不是不知道,追着撵着我的人还少吗?我还是一个人过。你上学在外面知道什么?一个人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有感情有什么用?你得有钱啊。看病得钱,住院得钱,营养品还得钱。我们从哪儿去弄钱啊?你好好的上学,早点毕业上班,有条件有能力帮自己的爸爸是好事,我能拦着吗?”

 

    儿子的头转向窗外,看也不看大杨一眼。朔风掳去了几乎所有树木的叶子,秋意深深了。

 

    大杨见儿子丝毫没有反应,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去吧去吧,你要他这样不要脸面不顾家庭不负责任的爸爸,就别要我这含辛茹苦苦巴苦业落不下好的妈妈。当妻子失败,当母亲还是失败,我还活个什么劲啊?让你爸好好活着吧。我替了他好了。”大杨边说边哭,说到痛心处,好几次背过气去......

 

    儿子饭都没吃,咬着嘴唇,含着泪,连夜赶回学校,过年也不回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大杨的前夫,既没有拖上三年,也没有拖上五载。只捱过半年多就过世了。头两天情况还不错的前夫死得很凄凉。虽然说有两个弟弟来回照料着,可都还是上班的人,一天两天的可以请假。时间长了哪成啊。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这个年龄,老的治病送终,小的买房子结婚。谁能一门心思地照顾他呢。发现过世,人早就凉了。没人说得清是头天白天走的还是头天夜里走的。葬礼上,大杨没少流眼泪。

 

    满脸愧色的儿子回了学校,擦干了眼泪的大杨电话撵了过去。她这边说得河漏水干,儿子那边油盐不进。再打过去,干脆关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过去了,电话里只有儿子的叹息。急得大杨直跺脚:“祖宗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儿子是说话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大杨搡个跟头。大杨甚至感觉到了儿子的话是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妈--!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人不可以......这样的!”大杨拿着电话,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考虑再三,大杨付出了一笔不小的费用之后,以儿子是婆婆唯一孙子的名义,开始了和两位小叔子旷日持久争夺小房子的官司。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她通过熟人的熟人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递上了她最大限度所能拿出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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