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浪在永昼永夜的天涯
“我扶你走难走的路。我背你穿越伤心的雾。你却只愿流浪在永昼永夜的天涯。”
你希图你的眼睛黑色溢满,在黑暗里伸手抚摸到他洇润嶙峋的面孔。竟也专注情迷于这渺空的半盏蜃景,半疼半喜的去拥他。如捧拥你驭风破浪言爱的情怀,与他生命里叵测的山盟水逝,朝华夕秀。一早遇见他之时,你心中凛然便知他无法赠予你天长水阔的情意。而这场感情注定吊诡情薄。却仍过分的爱,丧失原则,孤注一掷的去爱。妄图将自己的心打磨成一颗钻石,坚韧而璀璨,足够平顺掌纳他黑夜唱尽鎏云后的梦靥。
他是你不堪一触的恢弘梦想,沉郁积重难返。你眼见自己如同沉潜深海,一曲不回首的走向他的起起落落,高高低低。一梦三四年。你耐心静候他的眼睛装满大海,坠弃尖锐,拥有一颗柔软温和的心。而他始终冷艳于海上,你在海下心里空明如初。声声遁入缄默。静守,直至失守。妥协迎合,缓凌丝竹,夜弦朝歌,积月为欢。席慕容说“我于是扑向烈火,扑向命运在暗处布下的诱惑,用我清越的歌,用我真挚的诗。用一个自小温顺羞怯的女子一生中所能为你准备的极致。”你自以倾尽毕生言爱,也便是对自己的不辜负。而他的爱至终如冰凉的皮袄,钝重情薄。你曾说你希冀的感情,不需要人声鼎沸,笑语莺燕。偌大的舞台,灯光只洒小小一方。站在那里,仿佛置身无边际的黑暗。只有你们在笑。在言。一句挑逗,一句闲笔。又仿佛只是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仿佛跳了一场无人观看的独舞。摒弃芜杂的渲染,安之如贻的开出一朵的海上花。而他所能赠予情意也只是一池萍碎。几分离索。
“当我突然记起你的脸,那么我就已经老了。
我记起你的脸,却好像隔着雾,隔着水,隔着云翳,隔着一去不复返的洪荒时光。”
你在一个雨天再次接到他的电话,彼时你已经许久未在见他。他说,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楼去见他。他打着你送的格子雨伞站在雨中,身影依旧瘦削。浅笑的眼睛亮如一城的细钻,说“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见见你”你与他雨中对望,不过短短几步之遥,你却仿若隔着一川铁马冰河。潮生四海。而你始终独自一人。你回想起你第一次偷偷独自一人去Z城大学找他。你与他坐在一家西餐厅内,落地窗洇润的日光直直的逶迤在他嶙峋的面孔上,他的黑发。微笑的眼睛。干净的额头。他内心的静气与激情。那一刻,你第一次觉得他离你如此之近。生命离你如此之近。
你自小因为家庭的关系,便有严重的情感匮乏症。你对他的情意沉默的像一颗不肯老去的树。拥有自燃的灵魂。他同你渴求感情一样渴求自由,逃离你,便也是迟早的事。喧哗,躁动敛退,你不动声色站在原地,悉心收藏密密匝匝的情意,连缀天天年年的光华。秘密梳理。那天的大雨里,你走过去拥住他,用尽全身力气,似乎要拥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他耳边说,你要保重。四年,行行重行行跟着他跌撞。你终于觉得倦了。不是不爱了。你曾穷途末路地去拥抱他的心情。以及你对他浓烈的爱意到已燃成了灰烬。
你总是在夜里梦见独自一人坐火车去一个地方,窗外浑圆的落日余晖下,一望无际裸露的肉色。飞沙走硕贫瘠荒凉。你甚至感到沙粒迷住了你的眼,你拍着窗户兴奋的跳,你说,这就是我要找去的地方,这就是我要找去的地方。可是你拍着窗户眼看着火车一直向前奔。飞越几千里土地,几十个小镇,几千万人。怎么也停不下来,你就这样错过它了。醒来后,你想起有人说,乘坐火车时,那种徐徐前进的稳妥感,像极了我们波澜不起的生命和时间。你害怕自己一生都在错过,迫切想要旅行。登上一座无人峰,瞰眼蛮蛮大川,浩浩山峦。风声的顶端,牵一个人的手,拥抱他。去束河。到藏区,在柔软凄迷的日光里一针一线一曲浮世绘。穿廉价简洁的服饰,在当地名族店内淘各式花纹复杂的银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辗转,清寡前行。无归期。
终有一日,你想起他的时候你会如庭前花落花开一样平常.
拜伦说“多年以后,我们又再次会面, 我将要怎样招呼你,以眼泪,还是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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